家有白白一只 作品

第1章 伯父开门,我是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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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天气多变,上一刻艳阳高照,下一瞬狂风肆起。

从山上的坟坑追了谢君卿一路,金鸢福又累又饿,她实在爬不动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扯了几朵长在围墙上不认识的草。

管它有没有毒,都往嘴里塞。

囫囵吞枣后,她边敲门,边继续扯着嘶哑地嗓子不要脸地喊:“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你不想承认,奈何身份己变我夫君,快快迎本夫人进家门。”

人家吟诗作对,讲究平仄相对。

她是胡编乱造,怎么顺口怎么胡来。

村长找回锄头下山,经过谢君卿家门口,看见金鸢福死皮赖脸地坐在地上吟诗。

他像看见鬼一样,捂着眼睛。

“哎呦呦,你就剩一口气了,怎么还能活过来呀,你赶紧去死我好挖坑再把你埋了。”

“你死了,谢君卿就能以抗旨杀妻的罪名被处决。”

金鸢福没啥力气,翻白眼的力气还是有的。

她摸了摸右脸流脓的伤口,放到鼻子下面一闻,味道臭的天灵盖都要掀翻。

边翻白眼边嫌弃地啧啧道:“你个买官的老东西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微?趣~小^说+网′ *更_新′最.全.”

听到她骂自己老东西,村长胡子都要气飞起来。

他想一锄头挖死她。

看了看谢家的破院子,再想到那里那位,他忍住了。

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愤愤骂道:“我等着看你被谢君卿玩死。”

打嘴仗金鸢福比谁都会。

“他玩死我,都不愿意玩你,你个老东西是不是很气啊。”

这句话村长气得差点一口气吊不上来。

“不愧是奸臣家的恶毒老二,太纨绔,太骄纵了,太不是东西了。”

看着都走远了还在继续骂自己的老东西,金鸢福弹开手上的脓。

不以为意地继续喊:“相公,伯父,谢君卿......”

无论怎么喊,里面都没动静,喊了好一会。

她实在喊不动了。

老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

她坐在地上缓了一会,慢悠悠爬起来,墙太高她翻不进去。

沿着木门从右往边绕,绕了一圈,在左边的围墙下找到一个狗洞。

可惜洞口被碎石块封住。

蹲着太累,她趴地上去扒。

咬紧牙关胳膊肘用力往里一推,脑袋刚钻进去,一双粗糙布履出现在视野里。,8!6′k?a·n^s?h?u·.¨n-e*t+

仰头对上男人冷若冰霜的脸。

她眉眼弯弯,厚脸皮嘿嘿一笑:“夫君。”

乌云密布,狂风刮得草叶西处横飞,谢君卿低着头,精致的五官,左脸靠近下眼角的位置。

赫然刺着一个叛字。

阴影下那双棕黑色的丹凤眼锐利疏冷,他看金鸢福的眼神就像在看废物。

他的眼神很有压迫感,对视久了,金鸢福感觉压力很大。

那双还在墙外的手,轻轻抓了抓屁股。

她清了清嗓子,从喉咙挤出干涩的话:“看在你流放时,我送了你十包猪头肉的份上,让我进去住一晚可好?”

谢君卿面无表情,薄唇溢出戏谑的字眼。

“你是指下了砒霜,毒死牢役,让我挨了五十鞭的猪头肉?”

“......”

金鸢福哑口无言,她以为自己就够坏了。

没想到原主的竹马,也就是谢君卿的养子更恶毒。

原主的父亲是个老奸臣,坏事做太多,他感觉自己要死了,想延续家族便多方下注。

就把大女儿嫁谢府的养子,二女儿金鸢福嫁给小将军。

怎料一同出嫁当日,花轿暗中对换。

盖头一掀,娇娇变鸢鸢。

趁原主还没反应过来,未娶到心上人的病娇竹马一剑划伤原主的脸。

原主五官明艳妩媚,一颦一笑似狐狸很是勾人。

为了获得心上人小将军的注意,做了很多出格的事,京城的人评价她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没想到,相识多年竹马也是这般看她。

“你一个有辱门风不知羞耻的荡妇,给你姐姐提鞋都不配,更不配做我谢秋书的夫人。”

留下这句话,他当夜赶进皇宫求取圣旨一道。

随后便把原主绑着送来了岭南,强行嫁给他的养父,为了让养父谢君卿彻底死翘翘,谢秋书故意让看守吊着原主的命。

三天喂口水,七天吃一指长的馒头。

来此地路程三个月,原主又是矜贵之身,扛不住这等虐待。

没有意外的饿死了。

然后村里人挖坑埋人的时候,金鸢福穿来了。

送猪头肉也是谢秋书的主意,在谢君卿流放的前一天,他给了原主一包药粉。

说念在是他养父的份上,暗中帮帮谢君卿。 明晃晃给药粉会被发现。

让原主把十块猪头肉浸泡在药粉里,原主把他当哥哥,照做了。

回想到这里,金鸢福又往里面钻了钻。

一把拉住男人的裤腿,“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谢君卿甩开她的手,送了她两个字。

“滚开。”

作为当朝前丞相他就像天山的冰雪,神圣不可触碰,虽冷漠无情,但克己复礼,端庄知性。

金鸢福还记得没出事之前,原主为了博小将军开心,曾在谢君卿经过的街上。

从楼上倒了一盆酸水在他身上。

诸如此类的情况发生过好几件。

他严肃理性,当是晚辈的恶作剧,只通知金父看好原主,并未出手或是处罚。

现在的他,浑身长满了尖锐的刺。

这还是金鸢福第一次听他骂脏话。

虽然骂的是她。

这个流放村大多是坏事做尽的贪官,绝大部分还是被眼前这位不苟言笑的男人,判的流放罪。

今晚注定是个狂风暴雨夜。

若住不了谢家,定会被那些怨恨谢君卿的人弄死。

明早自己可能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金鸢福才不想死呢,她拍了拍男人的裤腿。

瞥见他垂在身侧的那双手,从前骨节分明如玉竹,现在布满大大小小的疤痕。

她谄媚地对他眨了眨眼。

“夫君讨厌,人家是你的夫人,你怎么能叫人家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