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传召,是为了南楚公主许青竹卷入了医馆里的这一起杀手事件。
“九哥!”
沈风逸是负责来送信的人,他明显感觉到沈苍梧在听桃樱说完之后,乱了心神。
“父皇那边的差事更加重要,让桃樱去京城府衙画下云溪的画像,在城中寻找,既然云溪是被带走,那就说明那些杀手定然是有所图谋,否则的话,她现在已经——”
“死了”两个字并没有能够成功说出口,因为沈苍梧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警告沈风逸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来人。”沈苍梧喊来了管家,直接将腰间的那一枚玉佩取下来,递给管家,“去让他们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给我把人找到,要是找不到,让他们提头来见!”
管家见着那一枚玉佩,眼睛都直了。
沈风逸也明白那一枚玉佩背后所代表的势力。
沈苍梧自少年时便苦心经营的,安插在京城各大要紧处的眼线们,都会听这一枚玉佩的号令。
见玉佩,如见沈苍梧本人。
正是因为这些人用来掩饰的身份在京城之中都至关重要,所以轻易是不会动用这些人的。&??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
而如今,为了找一个云溪,沈苍梧居然——
“九哥,这会不会——”
沈风逸还是十分不解。
在他看来,云溪固然重要,却也没有重要到这样的程度。
“沈风逸。”沈苍梧很少会连名带姓得喊他的名字,这样一喊,那也就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如此,沈风逸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默默退到了一旁。
便是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翠绿色的身影,沈风逸下意识得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那一抹翠绿色的身影匆匆离去。
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沈风逸皱眉,看向沈苍梧。
沈苍梧却只是对着他简单点了点头。
看来,沈苍梧一早就发觉了,只是一直没有点破罢了。
能够将这眼线安排进九皇子府,还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在外头偷听他们的谈话,只能说,确实是有点胆子。
管家拿着玉佩离去,沈苍梧一直皱着的眉头却根本没有舒展开。^x-i,n?d\x~s+.¨c_o\m′
去见皇帝的路上,沈风逸不免有些好奇——
“九哥,你不会是真的把那个丫头当成你的妻子了吧?那么上心?”
听见“妻子”两个字,沈苍梧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下意识得开口,“我要娶的,永远只有凤栖一个人。”
然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心底却满是疑问。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他,会对失踪的云溪如此上心?
“九哥,有些事情,做弟弟的不好说太多,可是我仍旧觉得,你的心里,未必只有梅凤栖一个人。”沈风逸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沈苍梧的神态。
他知道,他说的话是对的。
因为沈苍梧陷入了沉默。
半盏茶的时间之后,他们步入了皇帝所在的御书房。
御书房中,沈知行早早得就到了,见着他们两人进来,还有心情调侃一番,“两位皇弟接待南楚使臣真是贵人事忙,父皇派人去请,都要将近一个时辰才出现。”
这样的酸话,沈苍梧听过也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并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沈风逸跟在沈苍梧的身后,也懒得搭理沈知行。
沈知行仿佛是上演了一场独角戏,十分生气,但也只能憋着。
“父皇,召儿臣来,是所为何事?”
尽管已经初步了解过事情的起因,可沈苍梧还是按照流程,要直接向皇帝再了解一下情况。
皇帝也是十分头疼,将刑部送上来的折子让心腹太监递给沈苍梧,“原本以为那一天在大殿之上的凶手是出于自己的私怨才动的手,可今日在朱雀大街的医馆之中,出现了杀手追杀医馆大夫这样惊人的案子,连你身边的近身侍女都被带走,而京城府衙的捕头李建章带人赶到的时候,只发现唯有南楚公主一人,她身旁躺着一个刚死不久的杀手,虽然公主自言她是来救人的,可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她所说的一切是真的,更何况,杀了那名杀手的武器,正是许青竹常用的武器。”
“所以,父皇同我都认为,那日在大殿之上那个突然冒出来袭击了许青竹的凶手,根本就不是我大盛人,而是早就收受了南楚的贿赂,想要在大殿之上故意来这么一手,好让我大盛朝陷入不义之地!”
沈风逸在一旁默默听着,只是觉得以他的脑子都能够听出来,父皇和沈知行是在合力颠倒黑白,更何况是沈苍梧。
“可是父皇,这样的说法,许青叶未必会接受。”
沈苍梧只觉得荒唐无比。
即便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不想让南楚的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也不能这样随意得将罪名就安插在许青竹的头上。
冤假错案一旦被平反,这丢的可就是大盛朝所有人的面子。
“九弟你还是太小心了,这个案子只要我们咬死了是南楚在背后设计,不管许青叶认不认,他都得给我们一个解释。”沈知行只觉得沈苍梧愚不可及,这么好的一个借口都放在眼前了,“若是许青叶非要找事,那我们正好就可以借这个机会,跟南楚好好打一场,让南楚割地赔款,可比跟他们联姻有用多了。”
沈知行在大放厥词。
沈风逸在旁听着,忍不住笑了一下,“八哥说得这么壮志昂扬,难不成,是已经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
听沈风逸这么一问,沈知行立刻摆了摆手,依旧是一副沈风逸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我大盛朝堂之上,多少声名赫赫的武将,此事怎会需要我们身为皇子的亲自领兵?”
这话说得,还真是高高在上——
也不知那些武官们听见了,会是作何反应……
沈苍梧并不搭理沈知行的胡言乱语,他只是看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帝,“父皇,您真的要借这个机会,去敲打南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