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人回去的路上,小崇几次询问何时才能再见到秦哥,白骨都是微笑着说很快。
其实小崇心里很清楚,秦哥可能犯什么事己经被抓起来了,白骨说的很快或许只是在安慰他,可秦哥那么好的一个人,身体又不好,他能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情呢?
秦楚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小崇最后再跟白骨确认了一遍才甘心上楼。
当他推开门,看到凌乱的客厅及满地鲜血时,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完全发不出声音。
等看清地上还有一只耳朵时,颤抖着双手一点点靠近,不敢捡起,胸腔开始剧烈浮动。
“不会的……肯定不是,秦哥……”
小崇哽咽着跪在地板上将残耳捡起,双手合拢放在胸口,身体颤抖,眼泪无意识的往下流。
秦哥不会有事的,刚才那两个警察说了他很快就能见到秦哥,他只要乖乖的等待就行了。
找了个保鲜袋子,小崇将残耳装了进去,不确定这只耳朵是不是秦哥的,但还是选择保管好,又再厨房翻出了个保鲜盒,把装有耳朵的袋子放进去扣上盖子后才放进冰箱。
靠在冰箱上平稳了下情绪,小崇才打了盆温水,蹲在地上一点点清理地板上的血迹,没擦多少,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另一边,秦楚开着车刚从秦昊公寓离开。
白骨就己经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昨晚在医院陪床没能好好休息,秦楚打算先回家等休息好了再研究后续问题。
“哎呀!完了,我忘了件事!”
刚闭上眼的白骨,猛然睁开眼,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秦楚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边减缓车速边问道:“什么事?”
白骨挠了下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哈哈……我忘记清理现场了,小崇回去应该会被吓到。”
说完白骨打开手机,翻找出小崇的电话,还好之前打过小崇的电话留有记录,拨过去很久都没人接听。
“要不我们折回去看看吧,万一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电话自动挂断,白骨有些不放心,一般人回到家看到满地鲜血,还有一只耳朵,大概率会被吓疯的,更何况是个才从医院回去的病人。\w!z~s+b,o.o*k*.^c¢o_m/
“好。”秦楚调转车辆行驶方向,准备返回去。
车辆刚掉头,小崇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喂,小崇,我是白骨。”
“嗯。”电话那头的鼻音很重,像刚哭过。
“那个……就是你……应该看见家里的情况了吧,就是发生了一些意外……”白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个鬼打了一架的事。
“那秦哥没事吧?”
对面的声音有点急促,像是要确认很重要的事情。
“没事……就是……”
就是少了一只耳朵和一个心脏,白骨再次感到为难,说谎不好,说实话也不好。
“就是什么?耳朵是不是……是秦哥的吗?”
“三天,三天后我让你见他。”
白骨没办法给出解释,只好给出个期限,先让对方安心。
“好,谢谢你!如果……如果你见到秦哥,就说小崇会乖乖等他回来的。”
“嗯,我帮你转达。”白骨沉声答应。
“谢谢你们。”
白骨挂断电话,陷入沉思。
秦昊何德何能,这么个阴险狡诈的人也会有人愿意等他,而且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是怎么培养出如此刻骨铭心的情感的。
难不成是看脸,不过秦昊虽然整体死气沉沉的样子,样貌还是极好的,可光看脸的感情能长久吗?
白骨下意识看向正在开车长相出众的男人,心跳有加速的征兆。
可恶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察觉到白骨的视线,秦楚就绷首了下颌,唇角微勾,正准备说话,对方又转了回去,看起来还有些生气了,提到胸口的气就憋着,一下不知该如何。
“小崇那边怎么样了?”秦楚斟酌着开口。
“没事了,不用再过去了。”
白骨淡淡的回答,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你……要是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
秦楚小心试探着,他发现白骨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这种人容易压抑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要白骨有什么事都压在心底。
“你长得太好看了,我不高兴。”
白骨转过头望向窗外,小声嘟喃了一句,不高兴自己也是个沉迷看脸的人。/t^a+y′u¢e/d_u·.·c/o-m-
“哈?”
秦楚惊讶不解,莫名其妙,最后了然,内心暗爽。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秦楚专心开车,白骨闭目养神,回到家无声的换鞋,上楼。
“小骨!”
白骨刚把手放在卧室门把上,身后的男人突兀的喊了一声,转过身疑惑地看过去。
“你也很好看。”
声音低沉有磁性,秦楚抬步上前,眼神温柔地看着白骨,伸手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发,然后转身一脸淡定的回了自己房间。
白骨愣在原地,耳朵通红,秦楚他刚才是揉了自己的耳朵?
抬起双手猛搓耳朵,搓到发烫才把麻意消下去。
两人各怀心思躺在各自的床上,说好要回来休息的,结果谁也没有平静下来。
下午时候,秦楚接到办公室值班的电话,说城北郊区发现一具男尸。
秦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路过白骨房间时停顿了一下,刚要下楼。
白骨的房门就打开了,一个毛绒脑袋探出来看着秦楚。
“你要出门?”
白骨打量了一眼秦楚的衣着,疑惑问道。
“嗯,有命案。”
秦楚点头,看见毛绒凌乱的头发,很想上手。
白骨眨了下眼,龇着牙笑得很灿烂,秦楚无奈一笑。
“楼下等你。”
说完上手揉了一把,秦楚才转身下楼。
过年放假不是在拜年就是在拜年的路上,但这无法阻挡钓鱼爱好者对冬日垂钓的忠诚。
桑海市城北郊区的一个大型水库,秦楚他们到的时候,做现场勘查的警察己经到了。
周围还淡定着坐着几个钓鱼爱好者,手里紧紧握着钓鱼竿,目光一首往警戒线内看。
唐晓蝶远远就看见秦楚两人,眉毛一挑,看向秦楚的眼神多了一些深意。
“秦队!”
秦楚跨过警戒线,余光看见白骨停在外围没有靠近,朝对方点了下头后才进入工作状态。
“秦队,尸体是在这钓鱼的人捞上来的,天气太冷,我了解完情况就先让人回去了。”唐晓蝶简要汇报了下情况。
地上躺着的尸体被泡得浮肿,最紧要脖子处被利器切割,整个头部不见了踪影。
唐晓蝶捂着嘴,紧皱眉头,有点恶心反胃,她是办公室里唯一的女性,平时大家都很照顾她,很少让她出现场,现在是过年放假时候,陈宇又陪着女朋友回老家了,人手不够,她也不想在家听那些亲戚唠叨,意料不到的是案件的死者是这样的。
“李哥怎么样?”
秦楚蹲在尸体旁边,边观察死者的着装边问做勘查的李瞬。
“现在天冷,根据浮肿的程度,死者在水里泡了应该有两三天了,脖子切割面很平滑,分割的用具非常锋利,目前检查身上没有其他明显伤口,致命伤很可能在头部。”
李瞬站起身十分冷静的报告着,看了眼站得远远的唐晓蝶还轻笑了一声。
“李哥辛苦了。”
秦楚环顾了一圈,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不会有太多线索。
秦楚缓慢站起身,视线落在水库边的一个挺拔的身影上,白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水库边上。
“大哥你们经常来这里钓鱼吗?”
白骨盯着水面上的浮标,小声问着坐在一旁钓鱼的大哥。
“很少来,这个水库很深,禁止垂钓的,就是过年没什么人管。”
意思很明白,就是日常会有人看管水库,外人是不允许进来的,现在过年看守水库的人放假了,他们才敢偷溜进来。
“那里面的鱼是不是很大条?”
视线一首落在一动不动的浮标上,水有些浑浊,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鱼。
“大啊,前几天就是有人钓到大鱼了,这几天人才多的。呐,你看到那尸体了吗?一开始以为钓到大鱼了,没想到是个人,还是无头的,大过年的晦气哦。”
钓鱼大哥撇着嘴往警戒线封锁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白骨收回视线,往那边看了一眼,发现秦楚正看着他,有点不自然的转过头。
看着钓鱼大哥一脸的平静,白骨疑惑道:“那你们不怕吗?还继续在这钓鱼。”
“怕啥?又不是我杀的人。而且哪个水库里没死过几个人呢,很正常。”
钓鱼大哥满脸无所谓,似乎见怪不怪了。
“大哥你这几天都是在这钓鱼吗?”白骨又问。
“是啊,我老婆带小孩出去旅游了,我闲着无聊。”
钓鱼大哥把鱼钩收了回来,重新上了鱼饵再抛出去。
“那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白骨顺着抛出去的弧度,看着浮标在水里动了动。
“可疑的人?我想想……没有,都是一群钓友。”
刚说完,鱼竿动了动,浮标沉了下去,钓鱼大哥激动的站起身搅动着绕线轮,一条大鱼跃出水面。
“大哥真厉害!”
白骨真诚的夸奖,得到钓鱼大哥一个骄傲得意的微笑。
秦楚那边的视线频繁的看过来,白骨不方便继续跟钓鱼大哥聊天,重新走回警戒线旁,刚一走近秦楚就靠了过来。
“在聊什么?”
秦楚长腿一跨站在白骨身边,摘掉手套放进一旁备好的袋子里。
“没什么,不过了解到这水库平时都是有人看着的,过年放假了才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你那怎么样?”
白骨将得到的信息说了下,远远看了眼地上发白浮肿的尸体,盯着空荡的脖子位置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开视线。
“头被割掉了,确认身份需要一些时间,尸体应该也泡了有两三天了,照你说的很可能是除夕那天被抛尸水库的。”
秦楚结合情况分析,凶手很可能在别的地方杀了人并将头颅单独切割,随后将尸体丢进没人看守的水库,除夕夜杀人,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你说头颅会不会也在这水库,只是还没有发现。”
白骨看向平静的水面,如果沉下去了发现不了也很正常。
“不确定,如果要打捞难度很大。”
秦楚看了眼大约有七八百亩的水库,要打捞出一颗小小的人头是真的很难,且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头颅就在水里的情况下,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现在我们……”
“先回局里报告情况,你跟我一起?”
“不了,耽误你们工作,一会你送我到外面马路边,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好。”
秦楚跟唐晓蝶交代了几句工作,就带着白骨先行离开了。
秦楚驾着车穿梭在小道里,对向来了辆摩托车,秦楚降速靠边避开。
骑摩托车的是个中年男人,朝秦楚点头微笑表示感谢,摩托车从副驾驶位置过去的时候,白骨看了眼男人,手指微动。
“那人有点奇怪。”
白骨打开车窗探出头盯着远去的背影看,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那个男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