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最是强烈,老旧的阳台上都晾出了床单被子之类的。
唯有44号筒子楼,阳台空空荡荡的,像是一下子清空了,再怎么刺眼的阳光都穿不透其中的阴沉。
“我们来这干嘛?”
白骨一口咬爆棒棒糖,甜味一下子散开来,糖果棍子就这么叼在嘴里,说话间一动一动的。
“当然是有事。”
秦楚说完一把扯掉白骨嘴里的糖果棍子,本想找个垃圾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随手丢在了地上。
秦楚带着白骨走进44号筒子楼,楼梯间堆了许多杂物,好几户的门口还放着生活垃圾,传出阵阵腐烂的味道。
“你好,我是桑海市公安局城北分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的秦楚,有一些情况需要你们协助,打扰了。”
秦楚朝门里面的两人亮了亮工作证件,两人对视了一眼,像是传递了什么信息才开门请人进屋。
秦楚对着门坐在沙发上,男人坐在对面,女人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后,紧挨着男人坐下。?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前面警察己经问过我们了,我们也反复说过很多次了。那天晚上我跟我老婆都在家,确实有听见401那屋吵架,但吵了什么我们没留意听,他们经常吵架的,我们也就都习惯了,是第二天听见他们儿子大喊着跑出来,我们去看才发现两人都死了。”
“除了吵架有没有听见别的奇怪声音。”
秦楚边问边下意识环顾一下周围环境,白骨则大大方方像领导视察一样,最后朝秦楚摇了摇头。
“没有。”
“有!”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男人快速看了女人一眼,似警告又似无奈。
“什么声音。”
秦楚视线从男人身上落到女人脸上,女人苍白着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交握的双手微微颤抖,像在害怕些什么。
“高跟鞋的声音。”
“高跟鞋?怎么个奇怪法?”
“是这个声音本身就奇怪,楼里没什么人穿高跟鞋的。-?o咸1鱼2看′+.书$ ?§最?t`新¥章=节?x更}新,快¤¨只有她…”
“她是谁?”
“701的薛佳雪。”
女人说出薛佳雪名字的时候,竟然流了眼泪,男人握住女人的手,沉默不语。
秦楚没有再说话,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车上,白骨从兜里熟练的掏出个糖,拆了包装纸塞进嘴里嚼着,还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秦楚,男人习惯性的忽略。
“刚在701门口感觉到一股挺大的怨气。”
“第一起自杀就发生在701。”
“难道又有什么冤情?”
“不清楚,先回局里。”
越野车从拥挤的巷子里缓慢行驶,时刻注意着避开行人,刚一出大道就如同野马般奔腾而去。
城北分局重案大队办公室。
“秦队,怎么样?”
陈宇跟唐晓蝶正在整理案件材料,这次案件死人太多,材料也非常多。
陈宇己经开始后悔当初不应该感兴趣,现在自己就跟他同学当初那样加班加点。
“调查一下薛佳雪的情况。”
秦楚把手里的咖啡放在桌子上,如死尸般毫无生气的唐晓蝶仿佛看见了光明,黯淡的眼神一亮,她的续命药水来了。
陈宇道了声谢,想着薛佳雪的名字,缓缓喝了口咖啡,清醒了不少,才从脑海万千文字里找出了关于这个名字的一些情况。
“薛佳雪是第一个死者张禹的妻子,不过在案件发生前一个多月就发生意外去世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意外?”
听到己经去世,秦楚并不意外,反而觉得是意料之中。
“好像是在阳台不小心摔下去的,当场死亡。所以张禹自杀,别人都以为是接受不了爱人突然离世,想不开殉情了。”
“把张禹和薛佳雪的情况重点整理出来,你和晓蝶再辛苦一下,等案件结束了我请客。”
秦楚十分郑重的拍了拍陈宇肩膀,寄予厚望。
“收到,秦队!”两名新兵蛋子,满血复活。
一旁闻了半天咖啡味的白骨,听到请客耳朵动了动。
等到秦楚坐在办公桌前看材料的时候,无所事事倚在一旁椅子上的白骨,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秦楚。
可能过于频繁,假装的样子又过于做作,秦楚翻了一页材料,但眼神转向了白骨,示意他说话。
“秦警官对手下的人真好,虽然累点但有大餐啊,如果我工作能有这样的领导,那真的是太棒了!好可惜我己经死了,只剩一具白骨。”
边说边帮男人捏肩捶背,十分殷勤。
秦楚心里早就猜到了少年的小心思,不语,任由其献殷勤,耍花招。
“秦警官~” 见男人雷打不动,唯有拿出老底,白骨的声音有一种少年独特的清澈,像山间小溪绵绵流入人心间,随即荡漾开来。
以往每次做错了什么事,只要跟奶奶一撒娇,总能得到奶奶的摸头原谅。
由于白骨挨着过近,突然的撒娇吓得秦楚猛然一咳嗽,不远处陈宇听见声响,抬头望了过来。
为避免白骨再搞事情,只好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再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假装刚刚只是不小心呛到了。
“我想出去玩!”
白骨快速说出自己的意图,也没敢再动手动脚,只是眼睛里藏着万分期待,似要冒出火焰来。
借着喝水的动作,男人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