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用纱布捂着额头坐在沙发上，此刻他还没能完全接受死者凌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事实，从事这么多年刑侦工作，坚定的无神论瞬息破灭。
白骨低着头，看着坐在前面一脸严肃的男人，思考再三。
“我死了，但精神还活着。”
“怎么死的？”
“不知道。”
“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知道。”
“你记得什么？”
“不记得。”
秦楚抬头看着眼前的…死者，像是个做错事乖乖站着接受批评的学生，也没错死前确实是个学生。
“你怎么跑到我家的？”
“坐车来的。-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白骨下意识瞄了眼杂物间方向，他的骨头还在那放着呢，一会怎么跑的路线还没想好，突然被发现让他措手不及。
此时秦楚脑子闪过监控录像的画面，脸色更黑了，他逐帧研究作案过程，结果现实无比虚幻。
“尸袋呢？”秦楚紧紧盯着白骨的脸，眼神犀利。
“什么尸袋？我不知道。”
白骨内心一慌，下意识攥紧拳头，骨头就是他的全部，控制了骨头就控制了他，绝不能被发现。
“我有个朋友在收鬼这方面很是精通，现在时间还早，刚好请过来喝杯茶探讨一下学术，你觉得呢？”
秦楚把沾着血的纱布扔在茶几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缓慢滑着，似乎真的要准备打电话。￠e~8￠z`w?.￠n.e~t^
“我觉得太晚了，打扰别人休息是不礼貌的行为。”
白骨笑嘻嘻地伸手按住手机，阻止秦楚的动作。
“我可以马上走的，秦警官，不用这么麻烦。”
“案发现场被害者尸骸无故消失，你知道这个事情多严重吗？交出来，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难道你不想抓到真凶吗？”
拨开冰凉的手，秦楚站起身微微低头盯着白骨的眼睛，这双眼睛比照片上好看许多，神采奕奕的，不过此时看上去有点委屈的样子。
不想，白骨不想回忆起死前的任何事情，甚至说是抗拒知道。
他觉得现在很好，即使不能离骨头太远，但是至少他的精神还能站在阳光下，听鸟鸣，闻花香。
“都死了这么久了，我不想知道。”
“真相不止属于你一个人，它属于拥护正义的所有人。”
秦楚观察到白骨在说话时视线总会不经意间望向某个方向，那里必然有什么他紧张的东西。
在白骨再次看向杂物间时，秦楚快步走了过去。
“秦警官！别这样，我马上走还不行吗！”
白骨飞快上前挡在秦楚身前，双手拽着秦楚的手臂。
“好。”
秦楚站定不动了，白骨一时间愣在原地，怎么突然这么痛快。
看了看秦楚面无表情的脸，只好走进杂物间把装骨头的袋子拎了出来。
下一秒，秦楚右手夺过袋子，左手扣紧白骨手腕，拽着转身就往外走。
“跟我回警局。”
白骨向前伸手想抢回袋子，秦楚右手向后一甩，骨头在袋子里因摩擦碰撞发出响声。
“你怎么解释失踪的尸骸在你家！”
白骨大喊一句，趁秦楚愣住那刻快速抢过袋子。
突然左手一阵剧痛，白骨慌忙打开尸袋，发现骨头凌乱，己经分不清楚哪块是哪块，但他能一眼看出，左手手腕处断了。
“啊啊！你弄断了我的手！”
白骨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骨头，抬头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秦楚，泪水在眼眶不停打转。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在荒无人烟的山里，不得离开，不明白没做过坏事，为什么要强迫他去警局，只因为自己死了吗？他也不想死的啊。
眼泪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滴滴刚好落在头颅眼眶位置。
“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