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晕倒
客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
沈羡予沉默着收拾行李,却见顾锦舟拿出一张画纸铺在桌上。
向沈羡予时,男人眼中狠戾已经消散,低眸时双眸隐隐露出几分柔意。
他挑眉,示意沈羡予:“太早气馁可不是你的风格,试试?”
沈羡予看向顾锦舟。
男人站在书房中间,头顶的白炽灯光洒下,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
沈羡予抬头看他,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他这是在鼓励她吗?
她顿了一瞬,还是坐在桌前,提笔在画纸上落下一笔。
手腕处传来隐隐的刺痛,额间有冷汗冒出。
痛感不自觉地将她拉回在监狱的时刻。
想起那天晚上,她开始手抖。
监狱里,她们嫉妒她会拿笔写字,同寝室的大姐头带头把她按在地上毒打。
害怕被狱警发现,她们用被子捂着她的头,让她发不出声音。
最后用碎掉的镜子碎片生生挑断她的手脚筋。
那是她这辈子最难忘记的痛苦。
而这样的痛苦,是她的老公和儿子带给她的。
那对曾经看不上她画作的父子,为了给沈甜甜铺路,不惜毁了她的一生。
沈羡予手也颤动得更加厉害了。
正待她要撂下画笔不再继续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掌突然覆在她的手上。
画笔的线条随着男人稳而有力的力道逐渐流畅。
耳边传来男人温热的气息,连同他身上清淡的香味传过来。
“别怕。”
短短两个字,被他咬得字节清晰,铿锵有力。
将沈羡予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他的声音温和,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
沈羡予转头看他,恰巧对上男人垂下的眸子。
那双点漆似的眸中,盛着沈羡予从未见过的偏执,那是男人来不及收敛的情绪。
沈羡予突然发现。
其实他有时候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反而有时候十分强势。
并且他强势时的气场也不容置喙。
“怎么了?”
顾锦舟垂眸看沈羡予。
两人靠得很近,女人身上香甜的味道直钻顾锦舟的鼻腔。
他眸子一暗,诡谲的光隐藏在眼底。
沈羡予脸色微红,率先转头起身,与顾锦舟拉开距离。
身边温热的气息褪去,冷意渐渐爬上顾锦舟心头。
“我答应你,我会去试试的。”
沈羡予将画笔放进旁边的行李箱。
顾锦舟挑眉,一双桃花眼盯着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抹侵占的神情不加掩饰。
“好,那我就,等着姐姐了。”
……
次日。
沈羡予提着行李箱要前往傅家老宅。
顾锦舟说要送她,她拒绝了。
理由是怕傅承旻看见他找他麻烦。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到顾锦舟。
顾锦舟见沈羡予坚持,也没有执意送她。
而是在她离开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可以启动计划了。”
今天是雨天。
沈羡予腿上的伤口在阴雨天会隐隐作痛。
她拎着行李箱从出租车下来,忍着腿痛走到别墅门口。
淅沥的雨声被隔绝在门檐外,因为没带伞,她一路跑过来,衣服还是有些淋湿。
脚上的伤越来越痛,她额间冷汗都冒了出来。
别墅门关着,她按了门铃没人应,就开始敲门。
“有人在吗?管家?开开门。”
她敲了半天没人回应。
可她明明听到里面有音乐声,应该是有人在的。
正当她疑惑时,突然听见门内传来傅小时的声音。
“甜甜阿姨,你跳舞可真好看!比我妈妈跳舞好看多了,爸爸经常夸你身姿美妙,是首席舞蹈家,等以后你做我妈妈了,同学们肯定会羡慕我的!”
傅小时是故意的。
他其实听到了沈羡予敲门的声音。
但想到这几天沈羡予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他就觉得很生气。
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却一点都不懂事,只知道跟他和爸爸闹。
不仅害了爷爷,还让甜甜阿姨为她跟爸爸道歉。
她就是一个坏心眼的女人。
根本不配做他的妈妈!
他才不会给她开门!
沈甜甜悄悄看了眼别墅大门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她故意大声问道:“承旻,你说我和姐姐,谁跳舞更漂亮?”
傅承旻的目光紧紧锁在沈甜甜身上,心中荡漾,下意识回答。
“当然是你。”
傅小时紧接着大声说道:“甜甜阿姨,你跳舞最好看了!我妈妈现在连走路都特别难看,哪能跟你比?”
他就是故意把这话说给门外的沈羡予听的。
他一定要让沈羡予知道,她已经不配做他的妈妈了。
沈甜甜笑眯眯地摸了摸傅小时的脸。
“我们小时就是有眼光。”
站在门外的沈羡予听着里面传来的话。
这些话跟外面冰凉的雨声一同砸在她的心脏,心寒至极。
她抿唇,继续敲门:“傅小时,给我开门。”
屋内没人回应。
或者说,不想回应。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斜落的偌大雨珠,穿过门檐砸在她身上。
她只觉得浑身冰凉。
由内到外。
她没再敲门,门内和睦友爱的声音却半点没有停歇。
傅小时后面的话越来越过分,无非是贬低她这个亲生母亲,夸赞沈甜甜并希望沈甜甜做她的母亲。
腿上的疼痛越来越重,沈羡予淋了雨。
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她的头越来越晕,终于支撑不下去,倒下去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