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江水 作品

第118章 归乡的小老板

这几日,百草堂倒是难得的清净。?8\8`d,u^s_h*u+w+a`n\g~._c,o.m!

朱雀的身子骨,在林楚钦那些汤药和神出鬼没的金针双重调理下,一天比一天强健。

那张原本没丁点血色的脸,渐渐透出些健康的红润。

先前有些涣散的神采,也比之前灵动了不少。

林楚钦看她气血慢慢恢复,便开始琢磨更深一层的医治。

他想试试,能不能用些特殊的法子,刺激她脑子里那些受损的地方。

看看能不能把那些被封存的记忆,给唤醒那么一星半点。

这法子,不是一般的凶险。

稍有不慎,就可能让朱雀神智彻底错乱,再也恢复不过来。

这天下午,日头正好。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朱雀身上,暖洋洋的,让人犯困。

林楚钦捻起一根细得跟牛毛差不多的金针,屏住呼吸,凝神静气。

然后,缓缓刺入她头顶的穴位。

金针刚一入肉,朱雀的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眉头也跟着轻轻蹙了起来。

林楚钦指尖的真气,若有若无地渡入。

她渐渐陷入一种半梦半醒,混沌不清的状态。

“北部……武馆……”

朱雀的嘴唇,极轻微地翕动着。

声音细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林楚钦的耳朵。′1+4?k,a^n?s?h*u/._c!o~m?

“周……沧海……别……别碰……病毒……样本……”

她眼皮底下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

额角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像是陷入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梦魇之中,无法挣脱。

“幽影……实验体……杀……”

林楚钦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心头却猛地一凛。

这些断断续续,不成句的词句,像是一块块散落在地的拼图。

与朱雀先前在昏迷中,无意识念叨的“幽影”、“实验体”,隐隐约约地串联了起来。

他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幽影”,莫非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组织?

而“病毒样本”、“实验体”这些字眼,分明指向了某种不可告人的黑暗研究。

北部武馆,周沧海,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林楚钦越想,眉头锁得越紧。

这潭水,比他最初预料的,还要深得多,也浑得多。

朱雀的失忆,恐怕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

一炷香的工夫悄然而过。

林楚钦收了针。

朱雀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悠悠转醒。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林楚钦,对自己刚才那些呓语,浑然不觉。·9¢5~k¢a\n′s^h-u^.\c!o`m′

只是这一次,她对林楚钦的那份疏离感,淡了许多。

反而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依赖。

这些日子以来,林楚钦的医术,他的为人,她都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林先生,”朱雀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我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为什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哪怕那个真相再残酷,她也想知道。

林楚钦沉吟了片刻,并没有把自己那些猜测和盘托出。

朱雀眼下神智才刚刚稳定,知道得太多,反而会扰乱她的心绪,对恢复不利。

“你中的毒很奇特,伤势也非同小可。”

“寻常的江湖仇杀,怕是没这等阴狠的手段。”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武道协会那边,似乎对你的行踪很是在意。”

“你这次受伤,或许……与协会内部的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朱雀听到这话,脸色微微白了几分。

虽然她记不得具体的细节。

但“武道协会”这四个字,总让她心头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林楚钦留意到她的神色变化,继续说道:“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事,不必多想。”

“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

朱雀点了点头,那份茫然下,隐约透出一丝决然。

“林先生,我信你。”

“无论如何,我都想找回失去的记忆,还有……我爹的下落。”

“我会全力配合你的治疗和调查。”

林楚钦“嗯”了一声,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起身,走到院子里。

高老三和李亮玉正在核对刚收上来的那些药材账目。

“老三,亮玉,”林楚钦开口。

“从今天起,百草堂的日常防卫,

要再上点心。”

“特别是村口和后山那几条道,多派几个人盯着,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生面孔在村子附近晃悠。”

高老三一听,立马把胸脯拍得“嘭嘭”响。

“老板您就擎好吧!”

“俺这就去安排!”

“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哪个不长眼的龟孙敢来捣乱,俺老高第一个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百草村的爷们可不是吃素的!”

他这嗓门,震得屋檐上的灰都扑簌簌往下掉。

李亮玉也跟着用力点头,小脸上一片严肃。

“楚钦哥放心,我也会多留意的。”

林楚钦又仔细嘱咐了几句,便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他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积了些灰尘的旧木箱。

里头装的,都是些纸页泛黄的古籍医书。

朱雀体内的那种奇毒,他总觉得不是寻常之物。

或许,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里,能找到些有用的蛛丝马迹。

夜色渐渐深了。

百草堂的灯火,映着林楚钦专注的身影,在这静谧的乡村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暗中悄悄酝酿。

“听说了没?老王家那小子,王大发,要回来了!”

日头底下,老槐树的荫凉里,几个纳鞋底的婆姨手里的活计都慢了,针尖在布料上停着。

“哪个王大发?”

“还能有哪个?就那个几年前一门心思往城里钻,说要闯出个名堂的!”

“他?发财了?”

“那可不!说是混成啥‘老板’了,这次回来,还带了个城里头的漂亮婆姨,要办喜事呢!派头大着哩!”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都听个真切。

果然,没两天。

村口那条黄土路颠簸着,尽头“突突突”地,钻出来一辆瞧着快散架的破面包。

车在老槐树旁边的空地猛一停,黄尘扬起老高,呛得人直眯眼。

车门“吱呀”一声被拽开。

一个青年蹦下来,崭新的皮夹克,头发抹得油光锃亮,一根毛都不乱。

脖子上那条黄澄澄的金链子,粗得晃眼,随着他动作一荡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