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队身着京兆府官差服饰的兵丁,簇拥着一顶官轿,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轿子在辽王府门前停下。
一名身形微胖,面色倨傲的中年官员,从轿中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京兆府尹,周云海。
他看到辽王府门前这阵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大胆刁民,竟敢围堵辽王府,意图冲击亲王府邸,是想造反吗?”
周云海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威胁。
他身后那些官差,也纷纷拔出腰刀,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些百姓。
百姓们被他这么一吓,顿时有些畏惧,纷纷后退。
周云海得意地冷哼一声,目光转向陆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下官京兆府尹周云海,见过辽王殿下。”
“不知殿下在此,所为何事。”
他虽然口称下官,但那语气,却丝毫没有将陆准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陆准不过是一个被陛下厌弃,软禁在京的落魄王爷罢了。
他背后可是有宛妃娘娘撑腰,怕他作甚。
陆准看着他,眼神冰冷。
“周大人,来得正好。”
“本王,也正有事要找你。”
周云海一听这话,眉头拧得更紧。
“辽王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说。”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显然没把陆准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陆准不过是个失势的王爷,被陛下困在京城,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陆准淡淡一笑,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百姓。
“本王的事,就是他们的事。”
“周大人,这些百姓状告你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你作何解释?”
周云海脸色一变,随即冷笑起来。
“辽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刁民胡言乱语,你也信。”
“本官乃朝廷命官,京兆府尹,岂容这些贱民诬陷。”
他声音提高了几分,试图用官威压人。
“再者说,审案自有京兆府衙门,殿下这是要越俎代庖吗。”
周围的百姓听到周云海如此称呼他们,个个义愤填膺,却又敢怒不敢言。
那些官差,更是将腰刀抽出了几分,寒光闪闪,威慑众人。
陆准身后的王虎和赵龙,同时上前一步,身上那股军中煞气,瞬间弥漫开来。
丝毫不惧那些官差的威胁。
“周大人好大的官威。”
陆准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本王今日,还真就要管管这不平事。”
“你若心中无鬼,何妨当着本王和众位乡亲的面,与他们对质一番。”
周云海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这个白发王爷,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当众就要审他。
“辽王殿下,你这是滥用亲王特权,干涉地方政务。”
“本官要上奏陛下,弹劾你。”
周云海色厉内荏地说道。
陆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弹劾本王?”
“好啊,本王等着。”
“不过,在周大人弹劾本王之前,还是先解释清楚自己的问题吧。”
他转向那群百姓。
“哪位乡亲先说。”
之前那名白发老者,再次磕头道:“辽王殿下,求您为老朽做主。”
“就是他,周云海。”
老者颤抖地指着周云海。
“他纵容其子行凶,打死老朽儿媳,打残老朽儿子。”
“事后更是派人威胁,不许老朽报官。”
“若非辽王殿下在此,老朽这条命,怕是也要交代了。”
老者声泪俱下,听者无不动容。
“胡说八道。”
周云海怒喝道:“你这老东西,血口喷人。”
“来人,给本官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几名官差立刻就要上前。
“谁敢。”王虎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他往前一站,如同一座铁塔,那些官差顿时被震慑住,不敢妄动。
陆准目光冰冷地看着周云海。
“周大人,在本王的府门前,就想屈打成招吗。”
“还是说,你已经心虚到不敢让人把话说完。”
周云海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
他指着陆准,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又一名中年汉子站了出来。
“辽王殿下,草民也要状告周云海。”
“他强占草民祖产田地,用作修建他的私人别院。”
“草民去京兆府告状,反被他以诬告罪名,打入大牢,关了三个月。”
“若不是家人散尽家财疏通,草民怕是已经死在牢里了。”
“还有我,辽王殿下。”
“周云海的小舅子,看上了草民的店铺,他便指使地痞流氓,天天上门骚扰,逼得草民不得不低价转让。”
一个又一个百姓站了出来,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周云海的种种罪行。
每一桩,每一件,都令人发指。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听到这些控诉,无不愤怒。
“这周云海,简直是京城一霸啊。”
“平日里作威作福,没想到竟如此丧尽天良。”
“亏他还是京兆府尹,父母官。”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议论声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周云海。
周云海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惨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带来的那些官差,也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这阵仗,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钱谭站在陆准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点头。
王爷这一手,釜底抽薪,直接将了周云海的军。
也打了宛妃和太和帝一个措手不及。
周云海强自镇定道:“一派胡言,都是一派胡言。”
“这些人,定是受人指使,故意来诬陷本官。”
“辽王殿下,你可不要被这些刁民蒙蔽了。”
陆准冷笑一声:“蒙蔽。”
“周大人,你说他们是刁民,是受人指使。”
“那本王倒想问问,他们为何不去找别人,偏偏找到本王府门前。”
“难道本王看起来,就那么好糊弄吗。”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
“还是说,周大人觉得,这京城之内,除了本王,已经无人敢为他们做主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云海心上。
周云海心中一慌,连忙说道:“下官绝无此意。”
“辽王殿下明察,这些人分明是想借殿下的势,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准看着他,眼神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周大人,巧言令色是没用的。”
“你以为,本王会只听他们一面之词吗。”
他拍了拍手。
福宁从王府内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本账册。
“周大人,这是你任京兆府尹三年来的俸禄总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