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女真作乱

钱谭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如纸,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殿下,出……出大事了!”

陆准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墨迹在宣纸上洇开一个小点。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惊惶失措的钱谭身上。

“慌什么?慢慢说,出了何事?”

钱谭咽了口唾沫,急促地禀报道:“王爷,就在半个时辰前,城西最大的那个煤场……被一群女真人给冲了!”

“什么?”陆准神情一怔。

“他们约莫有百十来号人,个个彪悍得很,拿着刀枪棍棒,突然就冲进了煤场。”

钱谭语速飞快,“他们见人就打,咱们有十几个守卫和矿工都被打伤了,伤得还不轻。”

陆准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就冲进了刚盖好的食堂,把里面的粮食、还有咱们储备的肉干,全都抢光了!”

钱谭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临走的时候,还放火烧了咱们几间新搭的工棚!”

陆准的眉头反而舒展了一些,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他们是先冲的食堂,抢的粮食?”

钱谭用力点点头,脸上满是后怕,“是!那些人凶得很,一进来就直奔食堂去了,像是饿疯了的狼!”

陆准心中了然。

看来不是冲着煤来的,而是冲着吃的。

这就排除了是周隆昌或者其他势力暗中指使的可能性。

更像是附近某个活不下去的“野女真”部落,被逼急了铤而走险。

仔细想来,这群人应该是不愿意来做工,只想靠抢劫,过土匪的生活。

尤其是他这工坊多了后,更加给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市场。

恐怕这个群体,日后会越来越多。

钱谭却忧心忡忡:“殿下,煤场可是咱们锦城的命脉啊!现在出了这事,损失倒还在其次,关键是人心惶惶。”

“工人们都吓坏了,担心自己的安危,这要是人心散了,咱们的煤还怎么挖?”

“慌什么。”

陆准语气平静,“天塌不下来。”

他站起身,沉声下令:“钱谭,你立刻去煤场,安抚工人情绪,告诉他们,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理。”

“所有受伤的守卫和矿工,医药费王府全包,再额外发三个月月钱作为抚恤。”

“被烧毁的工棚和食堂,立刻调集人手重建,要比以前更好。”

“是!”

钱谭精神一振,连忙应下。

“另外。”

陆准看向门外,“传苗勇进来!”

很快,苗勇便快步走入书房。

“殿下!”

“苗勇,你立刻带一队最精锐的护卫,封锁城西煤场,仔细勘查现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找到那伙人。”

“同时,严密监控锦城周边所有女真部落的动向,尤其是那些往日里就不太安分的。”

“是,殿下!”

苗勇领命,转身大步离去。

陆准冷哼了一声,他的钱,可没那么好抢,他的饭,也没那么好吃。

若是他们乖乖被招抚,那他还能不计前嫌,给他们一份前程。

要是给脸不要,那就送他们去见阎王。

……

与此同时,辽东都护府内。

周隆昌看着手中刚刚收到的密信,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信是安插在匈厥王庭的眼线,冒死送出来的。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周隆昌的心上。

他派去匈厥的使者,死了!

是被辽王陆准派去的那个叫李长河的使者,当着匈奴单于的面,亲手杀掉的。

更让他吐血的是,陆准竟然用那什么蜂窝煤。

跟匈厥单于达成了合作,还签订了狗屁盟约!

陆准!

这个被他视为丧家之犬、病弱将死的废子。

竟然有如此心机和手段。

他原本想借匈奴这把刀,除掉陆准这个眼中钉。

现在倒好,刀没借到,反而让陆准抢先一步,和匈奴勾结在了一起。

这蜂窝煤的生意,还有那所谓的盟约……

“噗——”

周隆昌一口气没上来,喉头一甜,差点喷出血来。

“陆准,竖子!”

他猛地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状若疯狂。

他原本完美的借刀杀人之计,就这么被陆准轻描淡写地给破了。

不仅破了,陆准反而抢先一步,勾结了匈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非但没能借匈厥之手除掉陆准,反而让陆准在北面少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甚至多了一个潜在的盟友。

这个该死的九皇子,根本不是什么病弱将死的废物。

他有野心。

他绝对有天大的野心。

一旁的副都护赵尔炎看着周隆昌暴怒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发寒。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息怒……属下早就说过,那辽王心思深沉,绝非善类,恐怕……恐怕没憋什么好屁……”

“放屁!”周隆昌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瞪着赵尔炎,怒吼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杀气腾腾。

“传本都护将令,立刻调集大军,围了辽王府,本官要亲手宰了那个小杂种!”

赵尔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死死抱住周隆昌的胳膊。

“大人,不可啊,万万不可。”

“滚开!”

周隆昌用力挣扎。

“大人!没有陛下的圣旨,擅自调兵围攻藩王府邸,这是谋反啊!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赵尔炎急得满头大汗,死也不松手。

谋反……诛九族……

这两个词如同两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周隆昌心头的部分怒火。

他喘着粗气,眼神中的疯狂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和不甘。

是啊,陆准再该死,也是皇子,是亲王。

他一个都护,没有皇帝的命令,动他就是死路一条。

周隆昌颓然地松开了握刀的手,将刀插回刀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憋屈和烦躁。

“那你说,该怎么办?”

他烦躁地抓着头发,“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在辽东坐大?看着他跟匈厥勾结?”

赵尔炎眼珠转了转,凑上前,压低声音。

“大人,依属下之见,咱们可以……做两手准备。”

周隆昌猛地抬起头,看向赵尔炎。

“哪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