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敦回眸,瞥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护卫,略作沉思后,点点头,“有道理,还真是这样!”
能被家中派做护卫的,谁会杀性不足呢?
而且,后面的府兵,更是前不久,刚从秦州厮杀回来的
念及此处,贺若敦心中有了安全感,紧绷的神经松弛。
“而且,这庙供奉的也不是邪神,而是后土皇地祇”
陈宴停在神像前,上下打量后,开口道:“只是年久失修,稍显破败罢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行了,早些歇息吧!”
柳元景等人点点头,各自找了个角落,清理干净后坐下。
贺拔乐则是领着人,前去搬柴生火驱寒。
陈宴招手唤过游显,取来泾州地图摊开,借着火光沉思:“王母宫山”
“又有夸父峰与之遥相对应”
“山川形成,易守难攻!”
王母宫山与夸父峰正是,泾州匪盗盘踞之所。
那并非是简单的一座山一座峰,而是一处连绵山脉
地势险要,且极其利于躲藏隐蔽。
从地理上而言,要剿匪绝非易事!
“陈兄,咱们这往安定而去,是要合泾州之兵,联手剿匪一击而中?”
王雄凑上前来,来到盯着地图发呆的陈宴身旁,低声问道。
他隐隐有些猜测,却依旧不太能看懂,这位的战略意图
尤其是这缓慢行军,以“龟速”爬向安定。
与兵贵神速的观念,背道而驰!
“是。”陈宴闻言,收回思绪,斜了王雄一眼,喉结滚动,应道。
“真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王雄,将信将疑,反问道。
直觉告诉王雄,绝不会那么简单
但这一位并不是很想透底。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好奇!
因为他感觉陈宴的目的,并不局限于剿匪,恐怕大冢宰还有更深层次的任务
只是具体内容,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这时,正坐于一旁,闭目养神的朱异,猛地睁开双眼,沉声提醒道:“少爷,有十几号人在朝咱们这里靠近”
“脚步虚浮,应是受了不轻的伤!”
破庙外。
十几人衣衫破烂,灰头土脸,身上还带着伤,位于最前边那人,还在不断地催促:“走,走快些!”
“那人快追上来了!”
言语之中,满是恐惧。
“娘的!”
“那家伙真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张啸风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口中骂骂咧咧,却还是时不时的回头,确定“那人”并未追上。
很快,这一行人就迈入了破庙之中,打算横穿而过。
只是刚走到殿外,李山就瞧见了其中的火光,出声提醒道:“杨大哥,破庙中有人!”
“不会是那人的同伙,在此埋伏咱们的吧?!”
说罢,注视着大殿内,骤然出现的众人,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不,不是!”
杨沙倒是极为冷静,迅速做出理智的判断:“他们那眼神,看到咱们也很意外,还有戒备”
顿了顿,又继续道:“应是路过的行人,在破庙中生火过夜!”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要杀他们灭口吗?”
李璮顿时恐惧消散,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欲重操旧业。
“蠢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逃命要紧!”
张啸风闻言,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骂道。
跟杀人相比,还是保命来得更加重要
只要活下来,以后有的是杀人越货的机会!
“啊!”
十几人队伍的最末端,传来一道惨叫声。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喊:“那煞星追上来了!”
只见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睛的灰衣人,拎着一柄剑而来,并将倒地殒命的尸体踹至一旁。
剩余之人皆面面相觑,好似看见大恐怖一般。
陈宴起身,靠在殿门柱子上,饶有兴致欣赏着这一幕,喃喃道:“这一个人追着十几号人砍,真是猛啊”
“他们还一脸惶恐惊惧,像是见了鬼一样,恐怕之前就已经被杀不少了吧!”
不知为何,这个画面让陈宴,不由地想起了一句话:
敌方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方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