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豆角有些老啊!”
上官骏亦是自己夹起了几根豆角,放进了嘴里,略作咀嚼,眉头微蹙,喃喃道:“咬不动,还有点丝”
不知为何,上官骏只觉这口感奇差,没有厨子吹嘘的那般美味。
“谁说这豆角老的?”
“这豆角太棒了!”
梁綦见状,故作嚼得很香,为上官骏找补道:“某就喜欢吃这有嚼劲的东西!”
旋即,又多夹了几筷子的豆角与骨头,放入自己的碗中。
两人都是数十年交情的故友。
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拆台,下老友的面子。
“干!”上官骏将豆角略过,再次端起了酒樽。
酒过三巡后,梁綦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因酒劲微红,感慨道:“今日朝堂上那年轻御史,还真是勇气可嘉”
“居然敢公然对宇文沪那厮发难!”
“就是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了”
语气中除了佩服外,还透着惋惜
换作他梁綦,是没有胆量去如此头铁硬钢的,因为惜命。
那宇文沪是什么人?
嚣张跋扈、独断朝纲的宗室权臣,宇文皇族的大家长。
还掌控明镜司那样的衙门
如此当众发难,下他的面子,年轻御史被弄死已成定局,绝不可能被放过的!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史罢了!”
上官骏慵懒地倚靠在桌面上,轻蔑一笑,不屑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能为赵公他老人家,扳倒宇文沪的大业,献上那微不足道的性命,是他的荣幸!”
“还许给了他那么多的金银、田亩、产业,纵使被五马分尸也不亏!”
据上官骏所知,赵老柱国是真给了不少,那是其捞多少年都捞不到的财富
牺牲自己一人性命,换取家族的崛起,这笔买卖很值当!
“这么说也没错!”
“以一条性命,换宇文沪手下那么多嫡系,再划算不过了!”
“哈哈哈哈!”
梁綦一扫悲春伤秋之色,深深认同了这个说法,大笑道。
宇文沪麾下身居高位的心腹嫡系,可远比一个小小御史的性命值多了
赵老柱国此一役,怎么看都是血赚!
上官骏呼出一口浊气,双眸开始放空,满是畅想之色,问道:“梁兄,你说赵公、独孤公上位后,执掌大周权柄,咱们会是何等光景啊?”
“那还用说?”
梁綦端起酒樽抿了一口,笑得极其开怀,朗声道:“你我这追随他二位的老人,高升是毋庸置疑的”
“说不定还能捞到爵位!”
说着,指了指上官骏,又指了指自己。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老上级登临高位后,当然会提拔老部下,巩固自己的基本盘啦!
不让他们上,难道让那些外人上?
“伯爵?”
“侯爵!”
上官骏酒劲上头,眼神迷离,轻拍肚子,笑道:“再给你加征南将军,给我加征东将军!”
“哈哈哈哈!”
梁綦以手撑着桌面,接过话茬,补充道:“还有使持节,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十州诸军事!”
一个个荣誉加身后,他俩也将是当世名将
在青史上留下两行姓名。
上官骏举起了青瓷酒樽,斩钉截铁道:“只要扳倒了宇文沪、宇文橫两兄弟,这一天绝不会太远的!”
梁綦亦是举起,碰了上去,“那就祝两位老柱国,早日功唔!”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只听得“哐当”一声。
手中青瓷酒樽落地。
紧接着,梁綦脚下发软,眼前发白,整个人向后倒去。
“梁兄,梁兄,你怎么了?”
处于微醺状态的上官骏,被眼前这一幕惊到,酒劲瞬间消散了不少,连忙扑上去扶起,喊道:“你别吓兄弟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