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楚家大房,自己家养了几个赔钱货,倒有脸说别人了?”
刁桂婷越想越气,原本就尖细的嗓音又拔高了几分:
“这些年,咱们家是短了他们吃,还是少了他们穿?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筷子狠狠地戳着碗里的饭,仿佛那饭就是楚家大房的人。
“牧源场招工,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来,还不是你把尤得虎那个懒骨头给塞了进来?他干了多少活?偷了多少懒?”
刁桂婷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还有,回回哭穷伸手要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有个赔钱儿子呢?现在倒是想起自家有儿子了?”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尤大志。
“钱借出去就没见还过!脸呢?都不要了!”
尤小雪静静地坐在桌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大伯家那些不可告人的算盘,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比谁都清楚。
无非就是想让尤小豹过继给父亲,好继承这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做梦!
至于她们姐妹俩?
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两个只会花钱的“赔钱货”罢了。
可他们也不想想,父亲既然决定招上门女婿,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痴心妄想!
想到这,尤小雪心里冷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
“吃饭!吃饭!啥事都留到明天处理吧。”
刁桂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无论如何,再怎么着也得搞定一顿家常饭,不能因为那些糟心事坏了心情。
“小雪,小棠,吃饭了。”
尤大志见媳妇儿脸色缓和了些,也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他走到尤小棠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小棠乖,不哭了,跟姐姐一起吃饭。”
尤小雪也凑过来,拉着尤小棠的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棠,你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尤小棠嘴边。
小家伙一尝到甜味,立刻破涕为笑,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闪耀的星星。
她一把抱住尤小雪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声音也变得欢快起来。
“姐姐,姐姐……”
小家伙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先前的委屈和不愉快,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晚饭后,尤小棠拉着尤小雪在院子里玩起了“过家家”。
她一会儿扮演“妈妈”,一会儿扮演“宝宝”,忙得不亦乐乎。
尤小雪也乐得陪她玩,时不时地逗她几句,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尤大志看着两个女儿玩得开心,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他走到尤小雪身边,轻声问道:
“小雪,你那几个同学,还想要你妈做的榨菜?”
“嗯,她们说好吃,让我再带点。”
尤小雪点了点头。
“回头让你妈多准备点,你都带去。”
尤大志想了想,又补充道:
“要不,让你妈做些新的?放久了,怕味道不好。”
“不用,妈说今年做的多,都放在一楼半间屋的坛子里呢。”
“那就好。”
尤大志说着,转身回了屋。
尤小雪又陪着尤小棠玩了一会儿,见她玩得满头大汗,便催促她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尤小雪起了个大早,她打算去村后的水库边走走。
刚出家门,就碰上了村里的周婶。
“小雪,起这么早啊?”
周婶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嗯,随便走走。”
尤小雪笑着回应。
“听说你这次模拟考考得不错,真给咱们村争光!”
周婶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还行。”
尤小雪谦虚地笑了笑。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水库边。
清晨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景色宜人。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让尤小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沿着水库边慢慢走着。
水库周围种满了各种果树,正是果实成熟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香。
尤小雪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清新的空气,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
她想起自家承包的山林,不知道那些树苗和药材长得怎么样了。
改天得抽空去看看。
沿着水库走了一圈,尤小雪准备回家。
路过一片花生地时,她看到几个村民正忙着挖花生。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正和旁边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听说了吗?酆家老三的事,要判了!”
“真的假的?这事儿不是还没定论吗?”
另一个人惊讶地问道。
“还能有假?我可是听乡上的人说的,说明天就要拉到大街上公判!”
“哎呦,那柳家两口子,这下可有的受了。”
“谁说不是呢,自己儿子不争气,还想打人家小雪的主意,真是活该!”
一个中年妇女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鄙夷。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儿子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另一个人附和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要我说,就该判重点,让他长长记性!”
“可不是嘛,这种人就不能轻饶!”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尤小雪正从他们身边走过。
尤小雪听到他们的议论,心里也有些感慨。
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快就要有结果了。
她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到家后,尤小雪直接回屋,从抽屉中拿出阎明川送她的匕首。
在手中把玩一番,尤小雪轻轻抚摸过匕首冰冷的刀刃。
她眼神微眯,心中暗自思量着,看来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哟,这不是小雪嘛!打哪儿来呀?”
刚从山上转了一圈,尤小雪就和在路边忙活的周婶撞了个正着。她脚下微微一顿,脸上立马堆起一个甜甜的笑:“周婶,我随便走走。”
模样好、笑容甜的姑娘,总是招人喜欢的。这不,立马就有人想起她那刚回部队的未婚夫,话里透着股打趣的劲儿:
“小雪啊,明川这才走几天,你就想他了吧?是不是每天在家数着日子过呢?”
搁以前,尤小雪准得闹个大红脸,现在,她只是抿嘴一笑,带着几分不在意:
“朱婶,您又打趣我!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哪有空天天想他呀。”
“哦?我说咋好些天没见着你了,你这是忙啥呢?”
旁边有人像是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抢着替她答了:
“嗨,人家小雪现在可是咱们村的‘魏凤仙’,飞到城里去念书了,说明年还要考大学呢!”
这话一出,人群里“嗡”的一声,像炸开了锅。干活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齐刷刷地朝尤小雪看过来,那眼神,有羡慕,有嫉妒,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