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开错药导致病人病发伤人的消息,被人故意炒作后,一下子成了全网关注的热点。
尤其是那张显示药方和病历记录对不上的照片在网上传开后,评论区里骂声一片,好多人都喊着要判她死刑。
虽说宋颜已经被警方拘留,但她对外面发生的事都清清楚楚。
换作别人,被这么多人骂,早慌得不行了,可她却特别沉得住气。
这天,律师又来见宋颜,忍不住抱怨:
“宋小姐,你一直说有证据能证明自己没做错,到底啥时候拿出来啊?”
从第一次见面,宋颜就说有证据,可到现在也没动静,律师都快没辙了。
宋颜淡然浅笑,不慌不忙地说:
“时间还没到,不着急。你要是闲得慌,帮我去广家走一趟,告诉广先生,我要见他!”
“宋小姐,广家因你的缘故,陷入舆论漩涡,军代世家的声誉都快保不住了。广家的人现在恨不得杀了你,怎么可能会来见你。”
律师觉得她是被关太久,脑子不清醒了,才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
“他一定会来!”宋颜坐直身体,满脸自信,“你告诉他,不想被人当刀使,让广家名声扫地,就来见我。”
律师一听,愣了愣,“你真的有证据?”
“身为律师不信自己的当事人,这是大忌!”宋颜似笑非笑道。
律师面露羞愧,推开椅子起身,“我一定把话带到。”话完,就走了。
宋颜也站起来,准备回监室。
就在这时,会见室的门又被推开。
看守员说:“宋颜,外面有位程先生想见你。”
“不见!”宋颜果断拒绝。
被拘留的这几天,除了律师时不时来沟通,时染也抽空过来看她。
程斯瀚也跑来好几趟,但都被她拒之门外。
她不觉得和一个不信任的她的人有什么话好说的。
再说,他已经把她推出来当箭靶子,现在又跑来她面前装模作样,他也不觉得可笑。
……
时染和裴衍从程家接出来后,把他安排在安南在南城新建立的研究室。
时染给他施过几次针,发现程竞航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
和安南等人研究过后,决定给他做脑部刺激治疗。
这天,时染和裴衍结束对程竞航的治疗,驱车回到龙家。
刚从车上下来,便撞见提着精致手包、正要出门的肖少芸。
“芸姨这是要去哪?”时染自然地开口询问。
“丁家二太太设了茶话会,邀我过去坐坐。”
肖少芸整理着珍珠耳坠,语气从容,
“丁家二房和你姨父生意上有往来,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丁家?”时染瞳孔微缩,心底泛起涟漪,不会是她小姨婆家吧?
肖少芸仿佛看透她的疑虑,不等追问便补充道:
“就是傅秀淮的婆家。”
果然!
时染瞬间想起那日在傅家佛堂,丁雅琴鬼鬼祟祟的模样,脱口而出:
“芸姨,我能跟您一起去吗?”
“你要一起去?”肖少芸挑眉打量,目光锐利如鹰,“说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没有。”时染坦然迎上长辈的视线,“就是想去确认件事,等有了结果,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肖少芸沉吟片刻,终是点头:“行,那就跟着吧。”
“我也要去!”裴衍突然出声,俊脸上写满坚决。
两道带着问号的目光同时扫来,时染率先开口:“你去凑什么热闹?”
“当然是保护你。”裴衍双手抱胸,语气理直气壮。
“丁家又不是虎狼窝,况且都是女人,你一个大男人去了也不觉得尴尬?”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裴衍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肖少芸忍俊不禁。
时染无奈地嗔怪:“芸姨还笑!”
“裴衍说得在理。”肖少芸笑着解围,“丁家虽不是险地,但难保不会有人给你使绊子,有他在多份照应。”她转向裴衍,“一起走吧。”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地驶入丁家。
车刚停稳,便见丁雅琴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亭亭玉立在雕花门前。
三人一前一后的下车。
肖少芸率先开口:“丁小姐,特地在这等我?”
“二婶说龙太太初次到访,让我出来迎迎。”
丁雅琴笑得温婉,目光却如磁石般黏在裴衍身上。
自傅希希被禁足后,她苦寻接近裴衍的机会而不得,才百般劝说二婶举办这场宴会。
本想借肖少芸牵线搭桥,没想到猎物竟自己送上门。
一抹得逞的笑意,在丁雅琴眼底转瞬即逝。
殊不知,她这一细微的举动,尽数落在时染眼中。
随后,丁雅琴把肖少芸等人引至茶室。
茶室里,丁二太太正与几位富家太太相谈甚欢。
看见他们来了,赶忙起身与他们寒暄。
片刻后,丁雅琴主动提议:
“二婶和龙太太她们聊的是生活经,我们小辈听着怕是无趣,不如去花园那边喝茶?”
“好啊。”时染应得很干脆。
丁雅琴转身引路,将时染和裴衍带至花园,并让佣人备上茶水和茶点。
“今天不知道你们也会一起来,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便让人随意准备了些茶点,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丁雅琴边说边端起茶壶,为两人斟茶。
先是一杯淡雅的花茶放时染面前。
而后又换了个水壶,精心为裴衍冲泡了杯绿茶。
就在她端起绿茶准备给裴衍递过去时,手忽然一抖,整杯茶径直泼向裴衍。
裴衍反应极快,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却仍被溅湿了裤腿。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不心了!”
丁雅琴慌忙抽出纸巾,作势要上前擦拭,却被裴衍抬手拦住,
“我自己来!”
“湿成这样,穿着多难受。我叫人带你上楼换身衣服吧。”
说罢,丁雅琴立即喊来管家,示意其带裴衍上楼。
裴衍本想拒绝,却在瞥见时染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将话语咽回到肚里,最终跟管家离去。
“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丁雅琴望着裴衍远去的背影,一脸懊恼。
“你也是不小心的,他不会怪你的。”
时染端起面前的花茶,浅浅的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不过,你是知道裴衍喜欢喝绿茶的?”
“裴总喜欢绿茶吗?”丁雅琴故作惊讶,“我想着男人大多不爱花茶,所以才让人准备绿茶,没有想到误打正着。”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你用了心呢。”时染放下茶杯,意有所指。
丁雅琴当作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笑了笑:“待客肯定要用心,不然多失礼。”
“有件事,我很好奇。”
时染目光骤然变得幽深,直直凝视着对方,
“论辈分,你该喊他一声姐夫,为什么你一直称他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