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用红黄绸布缝制的小布老虎,虎头憨态可掬。¤+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几块打磨得圆润光滑的小木块。
还有一小包用油纸仔细裹着的松子糖。
他将这些东西,一样样,郑重其事地摆放在冰冷的石阶上。
如同供奉最珍贵的祭品。
朔风打着旋儿掠过山顶,卷起雪沫,扑打在他清瘦的脸颊和单薄的衣袍上,寒意刺骨。
他却恍若未觉。
“不知……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白怀瑾的声音很低,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艰涩。如文旺 首发
“若是个小子,爹给你削木剑,教你习字,带你去城郊跑马。”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个憨态可掬的布老虎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若是个姑娘,爹寻遍苏杭最好的绣娘,给你裁最鲜亮柔软的裙子,梳最好看的发髻……”
风更大了些,呜咽着穿过光秃秃的枝桠。
“你娘……”白怀瑾的声音骤然哽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喉咙。
“她叫桑知漪,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是痛楚和悔恨,“是爹蠢钝不堪,把她弄丢了。”
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双膝一软,颓然跌坐。丸夲鰰栈 免沸岳毒
积雪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料,瞬间刺入骨髓。
“爹蠢啊……”他喃喃自语,“轻信了旁人挑唆,疑她、伤她,把她一颗心生生碾碎了……”
前世。
生辰那日,他满心期待推开书房门。看到的不是预想中桑知漪巧笑倩兮捧着寿面的身影,而是满地狼藉!
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那只薄胎甜白釉的梅瓶,碎裂成无数片,散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而桑知漪就站在那片狼藉中央,脸色苍白如纸,指尖被锋利的瓷片割破,正汩汩地渗着血珠。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根本听不进她任何解释,只记得表妹徐雯琴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地指证:“是表嫂,她说要替表哥收拾书房,我拦不住,她失手就……”
“滚出去!”他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暴怒地嘶吼,指着门的手指都在颤抖,“桑知漪!谁准你动我母亲的东西?滚!”
他记得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盛着温柔笑意的眼睛,在那一刻,如同被投入冰窟的星辰,所有的光亮寸寸熄灭,最终只剩下死寂。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踩着满地的碎瓷,走了出去。
而他,竟被徐雯琴的哭声和那满地碎片蒙蔽了双眼,任由她离开!
“那时她腹中……已有你了啊……”白怀瑾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死死抵着石碑,“我本该护住你们……护住你们娘俩……可我亲手把你们推开了……”
前世除夕夜的记忆,不合时宜地汹涌而至。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窗外的严寒。
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次第绽放,映亮了糊着明纸的窗棂。
桑知漪穿着柔软的杏子红家常小袄,慵懒地依偎在他怀里,掌心温柔地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仰起脸看他,眼底的笑意比窗外最亮的烟火还要璀璨,声音软糯:“夫君,你说我们的孩儿,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那时的温暖,那时的圆满,那时的希冀……如今想来,竟像一场遥不可及、虚幻得令人心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