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吏科给事中王守义泣血奏:晋王仗势欺人,罔顾国法人伦!桑氏一门忠良,其父累世清名!晋王此举,令忠臣心寒,百姓齿冷!臣闻桑司业悲愤成疾,卧榻不起,情何以堪?国法昭昭,请陛下明正典刑!”
“臣桑氏姻亲、翰林院编修陈谨之伏乞天听:晋王暴戾恣睢,恃强凌弱!桑氏女与臣侄乃三媒六证,情义笃深!晋王行径,无异禽兽,败坏宗室声誉!请天家整饬宫闱,严惩不贷,否则法纪荡然,人伦尽失!”
一封又一封。?*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御史、给事中、桑家族人、门生故旧、乃至素来中立的清流名臣……言辞激烈,字字如刀,杀气腾腾!
皇帝的眉心拧成了疙瘩,一叠又一叠的奏疏被重重摔在紫檀木雕花大案上,发出沉闷的震响。微趣小税徃 追醉鑫漳劫
御书房内侍们噤若寒蝉,垂着头颅,恨不得将气息都隐去。
这汹涌的浪潮,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猛、更不留余地。
仿佛一夜之间,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楚玉浔,便成了天下公敌!
祸不单行。
一名内侍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倒在殿外阶下,带着哭腔的声音尖锐地刺破了御书房的沉重:
“陛下!晋王府急报!晋王妃她……昨夜血崩不止,腹中龙裔已然不保!”
仿佛一块巨石投入翻滚的油锅。ez小税惘 蕪错内容
皇帝霍然抬首,眼中怒意勃然升腾。
王妃小产!这个孩子,本是皇家期盼的子嗣,更是对晋王妃显赫母家的交代!
此刻竟在这风口浪尖,因何滑胎?!
是意外?还是这接连的打击让王妃承受不住?!抑或是晋王府内,已然彻底失了分寸?
“混账!”皇帝一掌拍在御案上,指节发白,“畜生!畜生不如的东西!”
震怒之下,皇帝不再犹豫。
他提起朱笔,笔锋饱蘸浓墨,带着雷霆之怒,在一道早已拟好的敕旨上,重重挥落!
……
晋王府,听涛轩书房。
厚重的深紫色丝绒帷幕将所有窗牖遮蔽得严严实实,屋内只燃着几支摇曳跳跃的牛油巨烛,却将室内陈设投下大片扭曲晃动的巨大黑影,气氛压抑得如同牢狱。
楚玉浔一脚踢翻了身边一张花梨木高几。
几案上精美的白玉镇纸、玲珑的青瓷笔筒、成套的紫砂壶具,连同那盘只动了两筷的精致早膳,哗啦一声尽数碎裂飞溅。
滚烫的羹汤与瓷片渣滓满地狼藉,刺鼻的油脂混合着墨汁的腥气在窒闷的空气里蔓延开。
“反了!都反了天了!”
他双目赤红,如同濒临失控的狂兽,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来回走。
一身暗紫蛟龙常袍凌乱不堪,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矜贵风流?只有满身的狂躁与戾气。
“赵明诚、王守义……陈谨之!”他咬牙切齿,一个个名字念出,带着刻骨的怨毒与杀意,像是要将这些名字的主人撕碎嚼烂。
“这群疯狗!本王让他们生,他们才得生!本王让他们死,立时就让他们全家变成狗都不啃的白骨!本王纳个低贱商妇,也值得他们这般狂吠?找死!通通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