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好!”

……

掐指算来,白怀瑾在沧州已盘桓近两月。鸿特晓说旺 耕欣嶵全

总算将沧州知州柳钊贪赃枉法的铁证攥在手里。

这人行事阴毒谨慎,若非前世与他周旋两年最终将其正法,此番断不能这般快寻到要害。选柳钊开刀,皆因此獠即将高升晋王派系,若真成了晋王心腹,日后更难铲除。

他前世便铁了心辅佐太子,今生亦不改初衷。

太子仁厚宽和,君臣相得;晋王多疑善变,手段酷烈。但凡为臣者,谁不愿侍奉明主?这既是正统大义,亦存着私心考量。

“大人请看。优品暁税枉 更新醉全”亲随捧着锦盒近前,掀开盖子的瞬间,金刚石在日光下折出七彩光晕,“按您吩咐打磨的水滴形,颗颗透亮无瑕。”

白怀瑾拈起一粒细看,棱角切割得恰到好处。若是镶成耳坠子送给桑知漪......

念头刚起又生生掐断。那日角门分别时她嫌恶的眼神,此刻又扎得心口发疼。

踱至廊下望着澄澈天幕,秋风卷着枯叶擦过石阶。

他忽然对身后吩咐:“收拾行装,明日返京。”

虽知京城早无人盼他归家。

晨起时风里已渗着凉意,白怀瑾裹紧墨色大氅翻身上马。狐恋雯茓 追最歆蟑节

从前外任数月不觉难熬,如今竟品出几分“近乡情怯”的滋味——分明是去讨人嫌的,偏生压不住想见她的念头。

哪怕隔着街市望一眼裙角,听半句笑语也好。

那日经魏嬷嬷点破,白怀瑾方知自己错得离谱。

总想着用旧情拴住她,却忘了如今的桑知漪,早被从前那个狂妄自负的白怀瑾伤透了心。

既如此,便叫她重新认识脱胎换骨的自己。谢钧钰能做到的温柔小意,他只会做得更周全。

骨子里的狠劲在血脉里叫嚣。若非这般杀伐果决,前世怎能踩着政敌尸骨登上相位?

可若继续留在京城,日日见着她与旁人卿卿我我......白怀瑾攥紧缰绳,指节泛出青白。

柳钊这案子来得正好,既能斩断晋王臂膀,又可借机平复心绪。

马蹄踏碎官道晨霜时,他忽地冷笑。

前世十三载夫妻尚且走到恩断义绝,谢钧钰那毛头小子岂能顺风顺水?且等着瞧,但凡对方行差踏错半步,便是他的机会!

回到白府时,正值暮色四合。

庭院里晚香玉开得正好,黑猫扑咬着花枝嬉闹。

白怀瑾立在月洞门前看了许久,直到露水沾湿衣摆。

沐浴更衣时特意挑了天青色素面直裰,铜镜中映出颀长身影,倒比平日的深色官服年轻三分。

忆起前世,桑知漪总嗔他穿得老气:“夫君这般好相貌,成日灰扑扑的岂不糟蹋?”彼时只觉男子重在才干,何须以色侍人。

如今却对着妆奁挑了白玉冠,连蹀躞带都换成银线绣云纹的——谢钧钰那武夫肤色黝黑尚敢穿月白,他为何不能?

暮鼓声中,白怀瑾抚平袖口褶皱。

不急。

来日方长!

吃过饭,白怀瑾又转到桑府角门。

青苔爬满灰砖墙,魏婆子正坐在门槛上剥豆子,见他来了忙用围裙擦手:“白公子好久不见了,前几日您都不在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