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过两月光景,熹妃突发急症薨逝,定国公府门前的铜钉都蒙了层灰。00小税王 蕞鑫漳劫埂鑫快
正厅里檀香缭绕,老太君端坐紫檀雕花椅,额间嵌着鸽血石抹额。
桑知漪行完大礼抬头时,正对上老人浑浊眼底闪过的精光。
“好个灵秀的姑娘。”郝氏攥着桑知漪的手不肯放,腕间翡翠镯子硌得人生疼,“瞧瞧这通身的气派,倒像是菩萨座下的玉女。”
柳氏用帕子掩住翘起的嘴角:“夫人快别夸了,这丫头不过是多识得几个字罢了。”
桑知漪适时露出得体的笑。
前世十年相国夫人的历练,让她连睫毛垂落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晓税宅 首发
鹤嘴香炉腾起的青烟里,她瞥见郝氏身后屏风处闪过半片玄色衣角——定是那位与白怀瑾年岁相当的小公子在偷看。
“可许了人家?”郝氏话锋一转,拇指在桑知漪虎口处轻轻摩挲。
柳氏正要接话,桑知漪已温声应道:“回夫人话,家中长兄尚未娶亲。”
她指尖在郝氏掌心轻轻一划,对方立即会意——这是拿“兄未婚妹不嫁”的礼数当挡箭牌呢。
郝氏讪笑着松开手,转去夸柳氏新裁的云锦褙子。>^!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桑知漪趁机退到窗边,看着廊下捧着红漆食盒穿梭的丫鬟们。
花厅外传来环佩叮当,长泰侯夫人带着魏墨茵进来。
“西市新开了家波斯胡商。”桑知漪借着斟茶凑近魏墨茵耳畔,“听说他们带来的龙脑香,比内务府的贡品还清冽三分呢。”
魏墨茵的茶盏停在唇边,护甲在盏沿敲出轻响。她如今掌着长泰侯府的中馈,自然听得出这话里的商机。
“听说表妹近来常往藏书阁跑?”魏墨茵突然提高声音,冲婆婆柔声道:“儿媳带表妹去寻那本《香谱拾遗》可好?”
两人刚转过九曲回廊,假山后突然飘来压低的女声:“......在梅子酒里下足分量,白怀瑾就算真是块冰雕的,也得化了。”
桑知漪猛地攥住魏墨茵的袖口。春日的海棠花开得正艳,却遮不住石青色官服的一角——那是五城兵马司的服色。
“公主三思。”另一个声音发着颤,“那白怀瑾毕竟是新科状元郎……”
“闭嘴!”先前的声音陡然尖利,“本宫难道配不上他?待生米煮成熟饭,父皇还能砍了亲女儿不成?”
魏墨茵脸色煞白。
桑知漪却盯着假山缝隙里露出的金累丝护甲——整个京城会戴着内造司特供护甲的,除了临川公主楚澜曦,还能有谁?
蝉鸣突然喧嚣起来。
桑知漪拉着魏墨茵悄然后退,绣鞋碾过落花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定国公府后园的石榴花开得正艳,二人绕过假山。
魏墨茵柳眉倒竖,指尖狠狠绞着帕子,“我那婆母今日又作妖,非说新熬的雪梨膏太甜——”她突然掐着嗓子学起老妇人的腔调,“茵儿啊,这糖霜莫不是撒了半罐?”说罢翻个白眼,“我呸!宫宴上的金丝蜜枣都没她嘴刁!”
桑知漪忍笑递过帕子,魏墨茵接来擦着额角细汗:“最可气的还是白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