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进攻石盔城
营地中央架起一堆篝火，整只山羊架在火上缓缓转动，金黄的油脂滴在火焰中，滋滋作响。
巴曲拿着一把刀，在脆皮上割出一道口子，肉汁流了出来，外焦里嫩，一阵羊肉特有的鲜味飘了出来。
羊肉烤好了，巴曲抓起铁仟，将整只羊从火上取了下来，放到拉哈洛面前的大木盘上，拉哈洛将羊腿卸下，摆了摆手，巴曲依次切下羊肋、羊肩和其他部位，按照地位高低分发给在场的将领。
“吾血止血，”哲科切下一片羊肉塞进嘴里，汁水流到胡子上，他随手一抹，指着巴曲问道：“卡拉萨里还有盛夏群岛人”
“你看错了。”拉哈洛轻笑一声，“巴曲其实是多斯拉克人，潘托斯之战就是他点燃火药炸飞了劳勃，虽然立了首功，但他也被炸成这副模样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巴曲也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他举起一块羊肉，“卡奥说得没错，就像这羊肉，外焦里嫩！”
拉哈洛目光扫视众人一圈，问道：“波诺呢他为什么没来”
“波诺带着他的卡斯出去劫掠了。自从登陆以来，他就不听号令。”哲科道。
哲科早就把具体情况告诉了拉哈洛，当年他只有一万战士，面对卡多克五部的三万人只能苦苦支撑。
自从卓戈死后，波诺就带着一万战士投奔了哲科，他才得扭转劣势。
但波诺自恃有功，逐渐狂妄起来，隐隐有取哲科而代之之势。
但哲科因为发过誓言不能动手，所以和拉哈洛一拍即合，借拉哈洛之手除掉这个不安定因素。
拉扎尔随手将啃干净的羊排骨扔到地上，怒道：“吾血之血，要不要弄死他”
“用不着你，我要亲自动手。”
拉哈洛的脸色一沉，把小刀插在羊腿上，正要继续说，营地边缘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潘托斯之盾扶着兰诺索走了过来，他衣服被撕破了，左肩全是血，面色苍白。
他踉跄着走到篝火前，一屁股坐在地上，拉哈洛叫人把羊腿递给兰诺索，“先吃点东西，然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兰诺索没有动那块羊腿，而是道：“卡奥，他们抢走了借据，还说借据是伪造的。”动作牵动伤口，他咬牙抽了口凉气，“古利安的卫兵在抢夺借据时袭击了我。抱歉，我没完成任务……”
拉哈洛命人拿来酒精和绷带为兰诺索清洗伤口。里斯的匠人已经可以蒸馏高度酒精了，卡拉萨因为感染造成的伤亡率已经大大减少。
“错不在你。更何况借据本就是一式三份，银行还有存档。人没事最重要。
兰诺索，把羊腿吃光就回帐篷养伤，我会拿回借据，顺便替你讨回一剑之仇！”
拉哈洛站起身，沉声道：“既然古利安不还钱，还伤我使者，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传令下去，全军出征！”
…
石盔城坐落在斯莱恩河上游的一处瀑布边，三面环水，仅有一条狭窄的陆路与外界相连。
城墙由灰色石块砌成，高大坚固，城门是用铁木打造，厚达一尺，历经数代而不腐。
五千多多斯拉克骑兵列阵城下，马蹄刨着地面，战旗猎猎，鼓声如雷，尘土飞扬。
远远望去，城墙上方，古利安家族的黑白天鹅旗在风中飘荡，弓箭手已经在垛口后方严阵以待。
拉哈洛策马向前，高声喊道：“古利安史文，出来面对你的债主！”
城垛后，古利安探出半个脑袋，捋了捋白的胡须，唾了一口，道：“滚回海那边去，野蛮人！你们的借据是伪造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古利安！你不仅不还债，还伤了我的使者，那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正义！”
“正义”古利安放声大笑：“一群野人懂个屁的正义！正义是我有世上最坚固的石墙和铁门！来吧，我保证让你们这些野蛮人撞得头破血流！”
城墙上的守军也放声嘲笑：“野蛮人连盔甲都不会穿，还想攻城”
两军隔着护城河对骂，箭矢在空中交错而过，双方都站在射程之外，并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拉哈洛一挥手，巴曲便率领工兵掀开一辆辆马车上的布幔，露出里面的木质或铁质的零部件。
只见工兵们动作熟练地将木梁、铁轴和保护罩一块一块拼接起来，不到一小时，三架巨大的可拆卸式冲车便组装完毕。
而且，工兵们又在冲车顶部覆盖了好几层浸水的羊毛毡布，接着是湿牛皮，最上层再涂上一层泥浆、石灰和脂肪的混合物。
六十名战士由三十名重步兵保护，高举大盾，推着冲车，向城门挺进。
冲车速度并不快，里面的战士拿起铁锹，在地面上挖出一条细长的沟渠，宽度和铁锹差不多，从多斯拉克军阵一直向城门延伸。
“他们怎么那么慢”护卫长疑惑问道。
“哈哈！”古利安顿时信心大增，“看来那些草原蛮子连冲车都不会用！”
过了好久，冲车终于抵达弓箭射程，城墙上的号角响起，数百张弓同时拉满。
“放箭！”
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然而，潘托斯之盾的重步兵立刻组成一道盾墙，将冲车里的战士护在其中。
少数几支箭矢穿过防御，射中两名战士小腿，立即被拉进冲车内部，然后便有人迅速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古利安皱眉道，“准备滚木！”
一根根粗大的原木从城墙上滚下，砸向冲车，冲车灵活调整方向，躲过大部分滚木，有一辆冲车被击中，一侧木梁塌陷，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准备！”古利安大喊，“倒油！点火！”
几桶滚油从城墙上倾泻而下，黏稠的黑色液体覆盖了冲车的顶部，紧接着，火把接连抛了下来。
火焰瞬间点燃油脂，黑烟滚滚上升，整个冲车宛如一座移动的火山。
“烧死他们！”古利安兴奋地大叫，“烧死那些野蛮人！”
然而，令守军目瞪口呆的是，尽管冲车表面火光熊熊，但火焰基本上只在冲车的顶层燃烧，面的战士扑灭。
冲车内部，温度确实升高了，不时有汗水顺着战士们的脸颊流下，不过暂时还能忍受。
“他们的冲车做了防火！”古利安难以置信地喊道，“再倒油！全都倒下去！”
冲车很快冲过着火区域，来到城门下方，就像下蛋一般，留下一个个铁桶，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黑火药。
趁着第二波火油还没落下，除了一辆冲车几乎报废被留在原地，另外两辆冲车以来时数倍的速度，嗷嗷叫着跑远了。
工兵们在撤退时，又将火药粉末撒进沟渠之中，形成一条连贯的黑线。
当然，城门洞里的场景，城墙上面如果不打开垛口是看不到的。
“野蛮人败退了！”古利安得意洋洋地高举长剑，“他们终于意识到石盔城不是他们能攻破的！”
“伯爵大人，胜利了！”卫队长兴奋地喊道，“那些野蛮人不过如此！”
战士们撤退到安全距离后，巴曲点燃火把，投进沟渠。
紧接着，一条火蛇瞬间沿着沟渠飞速前进，直奔城门而去。
城墙上突然安静下来，守军们好奇地看着这条奇异的火线，消失在城门下方。
“这是什么巫术”
古利安话音未落，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彻底淹没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