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后的结果是陆卫民把孵化基地选址放在了二塘村。
这让大队里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大队的有些干部们原本满心欢喜,以为在这件事上能捞到不少好处的。
其实陆卫民想要建孵化基地,他本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资金和能力自己建起来的,根本不需要让利给大队。
但出于对大队的支持和合作意愿,他主动提出让大队以土地作为入伙条件,占据二成的股份。
这对大队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是占了陆卫民的大便宜,应该心里暗自得意才是。
结果大队的某些干部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最终,陆卫民决定了将孵化基地放在二塘村了。
陆卫民的这个决定让大队干部们如遭雷击,而老支书得知此事后,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他怒气冲冲地把大队干部们召集到一起,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老支书痛心疾首地说他们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却拱手让给了别的村子。
老支书深知孵化基地对村子发展的重要性,为了挽回局面,他决定亲自上门劝说陆卫民。
老支书来到家里,言辞恳切地表达了大队的诚意和期望,希望能让孵化基地落户大队。
然而,此时的陆卫民已经和二塘村谈好了合作,一切已成定局,即便是老支书上门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要知道二塘村为了争取到这个孵化基地,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他们给孵化基地划定的土地是村里最好的地块,不仅靠近国道,交通便利,而且面积宽敞,完全能满足孵化基地的建设需求。
除此之外,二塘村还和陆卫民签订了详细的协议,明确保证孵化基地今后由陆卫民全权负责,二塘村只参与分红,绝不插手基地的具体事务。
这样的合作条件,让陆卫民感受到了二塘村的诚意和信任,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把孵化基地放在二塘村的决心。
大队干部们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心中满是懊悔。
他们这才明白,在面对利益时,不能只看重眼前的得失,更要从长远的角度考虑问题,要有大局观和合作精神。
而这场风波,其实也给整个大队干部们敲响了警钟,让大家在未来的发展中更加谨慎和明智。
与二塘村的合作初步谈定后,陆卫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
在过年期间,村里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而陆卫民却顾不上享受这热闹的年味,趁着过年有点空闲时间,一头扎进了孵化基地规划图的绘制工作中。
二塘村给出的土地面积比原先在本村预想的要大不少,这就意味着他之前的设计规划全都要推倒重来。
他坐在桌前,面前摊开一张张白纸,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奋笔疾书。
同时他还仔细考量着每一寸土地的利用,从孵化基地的布局到各个功能区的划分,都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一份全新的孵化基地规划图终于诞生了。
规划图搞定后,陆卫民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找会建房子的师傅。
他知道孵化基地的建设可不是小事,必须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他之前和阿泽阿崴他们组成的草台班子,建个塑料大棚或许还能应付,但要是建砖瓦房子,那可就力不从心了。
他四处打听,跑遍了周边的村镇,终于找到了几位经验丰富、手艺精湛的建房师傅。
建房师傅找好了,接下来就是建筑材料的问题。
于是陆卫民又跑县城,联系了县城的沙场和砖瓦厂,经过一番艰苦的谈判和奔波,也是解决了建筑材料的事。
在孵化基地的准备工作完成,过完年就开工的时候,陆卫民就开始收拾好行囊,准备年后就踏上了前往北方的路途。
过年前,陆卫民怀着满心的期待,将一封饱含诚意与询问的信件寄往了北方那家生产孵化设备的工厂。
终于,在过年前这一封回信送到了他的手中。
拿到信后,陆卫民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仔细阅读起来。
信中,那家工厂介绍了他们的各类产品,详细地阐述了每款设备的特点和优势。
在众多产品介绍中,有一款孵化箱引起了陆卫民的极大兴趣。
这款孵化箱采用了先进的技术,温度和湿度控制精准,操作简便,而且能耗较低,正好适合他正在筹备的孵化基地。
不过,想要购买孵化箱,还是得陆卫民亲自到厂里走访检查才行。
于是,他决定了这次的远行。
为了这次出行,陆卫民可谓是做足了准备。
他心里清楚,这一趟他不仅仅是去考察设备,更希望是能达成合作,然后跟着设备一起回来。
他预估,如果一切顺利,至少需要十天才能回来。
毕竟在此刻这个交通不便的年代,出远门就像是一场艰难的冒险。不仅是路途遥远,而且路上花费的时间极长,光从武山县到省城都需要四五个小时了,那从南方到北方所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
不仅如此,车票也成了他面临的一大难题。
这火车票一票难求,陆卫民最后还是通过初中一位有门路的同学,费了好大的劲才买到一张火车票。
这是陆卫民这一世第一次出远门,他知道这路上会有些辛苦,而为了能解决吃饭问题,他找票贩子换了不少全国粮票。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粮票装在贴身的口袋里,免得路上被小偷摸走了。
陆卫民临走的前一天,李艺清开始忙碌起来,她打开衣柜,仔细地挑选着陆卫民出远门所要穿的衣服。
只见她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摊在床上,眼神专注而认真。
而她挑出来的全是厚衣服,毛衣、厚外套、围巾、手套,一样都不少。
她一边整理,一边还嘴里念叨着:“这会儿北方还冷着呢,得多带些厚衣服,可别冻着了。”
陆卫民看着李艺清忙碌的身影,忍不住笑着走上前去,轻声说道:“阿清,不用带这么多衣服啦。北方室内都是有暖气的,一进去就暖和得很,根本穿不了这么多厚衣服,带多了反而麻烦。”
他试图说服李艺清少带些衣服,减轻行李负担。
虽然陆卫民耐心地解释了原因,但李艺清还是不为所动。她依旧固执地把一件件厚衣服叠好,放进袋子里,不一会儿,就装了一大袋。
她抬起头,看着陆卫民,眼神里满是关切:“出门在外,多带点衣服总没错,万一在外面待的时间长,到时候多带衣服就能套上了。”
陆卫民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知道拗不过她,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任由她把衣服塞进行李。
与此同时,陆母也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她精心地为即将要出远门的小儿子做了一堆吃的。
这些食物都是可以携带的食物,方便陆卫民在路上吃。
陆卫民看着老母亲忙碌的背影,心里一阵感动。他连忙说道:“妈,你别做这么多啦,我带不了这么多吃的。”
陆母却笑着说:“路上吃的东西可不能少,外面的东西不一定合你胃口,这些你带着,想吃的时候随时拿出来。”
陆卫民不想辜负老母亲的心意,尽管行李已经很多了,他还是把母亲做的吃的都装进了包里。
而陆父在陆卫民临走前,语重心长地嘱咐道:“阿民啊,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不管你要办的事成不成,都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他估计是觉得小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有点不放心,所以需要好好叮嘱一番。
陆卫民看着老父亲那满是关切的脸,用力地拍着胸脯,坚定地说:“爸,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了,肯定会注意安全的,还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至于其他家人也纷纷嘱咐陆卫民要注意安全,让他早点回来。
因为火车站在省城,陆卫民得先坐客车到省城,然后再搭乘火车出发。
出发当天,天还蒙蒙亮,陆卫民便早早地起了床。然后将大包小包的行李一件件扛在肩上,那鼓鼓囊囊的包裹里,装着换洗衣物、生活用品,还有为路上准备的食物。
就在陆卫民跟家人道别时,家门口一辆牛车早已等候在那里,而驾车的是阿泽。
阿泽作为陆卫民的好兄弟,当然是亲自送他上县城了。
告别家人后,陆卫民他们俩坐上牛车,随着阿泽一声吆喝,牛车缓缓启动,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车轮在土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路边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陆卫民看着熟悉的村子渐渐远去,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养鸡场和孵化基地的诸多事务都需要有人照料。于是,他坐在牛车上重复着之前就有跟阿泽交代自己走后他们要做的事。
“阿泽,我走之后,孵化基地的工程你可得盯紧了,别让它出了乱子。还有工序什么的都要严格把关,质量上绝对不能马虎。”陆卫民一脸严肃地说道。
阿泽驾驶着牛车,用力地点了点头:“阿民,你放心,我肯定天天去工地盯着,保证不出问题。”
陆卫民接着说道:“要是沙场或者砖厂的人来说要材料的钱,你就告诉他们去找阿清要,钱什么的都在她那里管着。”
阿泽应道:“行,我记住了。”
阿泽、阿崴他们以及陆卫民的家人们都没有入伙孵化基地。主要是因为孵化基地的投资实在太大了,他们就算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也只能占很小的一部分股份。
所以,他们更多的是以陆卫民聘请的管理者身份加入,每月领工资。虽然如此,他们对孵化基地的事情也还是很上心的。
除了孵化基地的事外,陆卫民又想起了国营饭店的货款结算问题。他叮嘱阿泽:“还有啊,国营饭店的货款结算也很重要,你记得按时去办啊。”
阿泽再次点头:“阿民,我都记下了,你就安心出门吧。”
一路上,陆卫民说了很多,从孵化基地的规划到养鸡场的日常管理,事无巨细。
阿泽认真地听着,不时地回应着,还保证会在陆卫民出远门的期间维护好养鸡场和孵化基地。
其实经过这一年多的时光雕琢,阿泽就像一颗被精心打磨的璞玉,成长变化十分显著。
曾经的他,身上带着几分少年特有的散漫,做事偶尔会有些随性而为,对未来也没有太过清晰的规划。
可如今,那股散漫的气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与成熟。
他在处理事情时变得井井有条,面对困难也能冷静思考,想出应对之策。
在养鸡场和孵化基地的各项事务中,他逐渐崭露头角,成为了陆卫民得力的帮手。
所以,当陆卫民要出远门时,心里格外放心把诸多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
至于阿崴,同样也是陆卫民极为信赖的人。阿崴为人忠厚老实,做事认真负责,只要是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完成。
只是阿崴刚结婚不久,正处于新婚燕尔的甜蜜阶段。而陆卫民考虑到这些,便决定暂时先不给他加担子了,让他能多花些时间陪陪媳妇。
如今,连阿崴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现如今就只剩下阿泽一个人还没有成家了。
阿泽其实早就可以和他对象领证办婚礼了。只是阿泽心里一直有个愿望,想把他对象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他觉得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草率行事,一定要给对象一个难忘的婚礼。
为此他是努力攒钱,打算等钱攒够了,再风风光光地操办婚礼。
陆卫民知道阿泽的想法后,想帮帮他,跟他说可以借钱给他。
然而,阿泽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养鸡场收益这么好,也没有几天就攒到需要的钱了。
既然阿泽不需要,陆卫民也就没有强求。
而阿泽把陆卫民送上前往省城的客车后自己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