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它的脱粒速度远比人要快上好几倍,而且还不用费力。
当然,它也不是没有缺点。第一点就是它的危险性挺高的,在给水稻脱粒的时候,稍微不注意手臂就可能会被卷到高速旋转的滚筒造成伤害;第二点是它很重,柴油机加上打稻机有200多斤,一个人是搬不动的;第三点是它烧柴油,开一天至少要花几块钱。
尽管它有着这么多缺点,但是高效率的脱粒能力足以让人忽略掉它的缺点。
当陆卫民把柴油机驱动的打稻机做出来后,家里人这下都知道了陆卫民为什么想要租驱动的打稻机了,真的是太好用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卫民每天早上趁太阳还没有升起时,和媳妇李艺清以及大嫂一起去田里割水稻。
然后在太阳升起,气温上升前用三轮自行车把收割成捆的水稻拿回家里放着。
下午则等到太阳落下,暑气稍退,天还没有黑的时候他们又去割一个小时的水稻。
吃完晚饭后,在前院打点上煤油灯,立刻开启柴油机驱动的打稻机把白天收割的水稻进行脱粒。
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陆卫民就把白天收割的水稻脱粒完成了。
就这样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家里的几亩水稻给完成脱粒了。
头两天都是陆卫民亲自操作。到第三天,他开始教大哥使用机器:“手要稳,稻穗要均匀接触滚筒...”在昏黄的灯光下,大哥学得很认真,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可以帮着一起完成脱粒工作了。
其实只要小心注意点,即使是新手也是不会出意外的。
于是,在柴油机驱动的打稻机的助力下,原本要忙活大半个月的脱粒工作,不到一周就全部完成了。
不仅是他们自己家里的,还包括外公外婆田里的水稻都完成脱粒了。
因为陆卫民的这个柴油机驱动的打稻机有如此好的脱粒效率,所以很快就在村里传遍了。
他们自己家的水稻都还没有脱粒完,就有人跑来借了。
说实话,用柴油机驱动打稻机这种改造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之所以没有人做这玩意儿,主要还是买不到合适的柴油机,同时也有柴油这东西不好弄的缘故。
陆卫民也是运气好,买到了一台可以使用的小型柴油机。
等陆卫民家的水稻脱粒完后,陆卫民才把柴油机驱动的打稻机借出去,当然不是免费的,要收钱。
租金不贵,半天时间5毛钱,柴油自己负责,当然也可以用陆卫民的,不过要收柴油钱。
之所以要租金,主要是柴油机已经已经很久了,使用寿命没剩多长时间了,要省着点用。同时也可以劝退一些想占便宜的人。
稻谷脱粒后,谷粒还带着潮气,必须在烈日下暴晒三四天才能长久储存。
打稻机打下来的稻谷里面夹杂着一些打断的稻草和稻芒,需要用在晾晒的时候用耙子把它们耙出来。
在这段时间里,村里的晒场可是挤满了各家各户要晒的稻谷。
过去因为还是生产队时期,晒稻谷是由生产队组织安排,没有抢位置晒稻谷的局面。
如今包产到户了,谁都想早点把自家的稻谷晒干入库,于是村里的晒场顿时成了需要抢夺的地方,你争我夺的场面眼看就要上演。
为了不让村民们因为抢晒场的位置而争吵起来,大队提前出面安排村民晾晒稻谷的时间和位置。
大队把晒场划分成若干区域,给每家每户排好了使用时间。天还没亮,就有干部拿着名单在现场维持秩序。你家上午,我家下午,井井有条。
如此才没有出现因为抢晒场位置而出现吵架的情况出现。
关于大队提前出面安排晾晒稻谷的时间和位置是陆卫民提醒的陆父。
因为上一世大队没有重视,于是出现了因为抢晒场位置而打架的情况出现,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打架,都进医院了。
陆父就是因为这事,被叫去公社批评了。
如今,通过陆卫民的提醒后,再也没有因为抢晒场位置而发生打架事件了。
现在的局面是晒场上虽然人头攒动,但秩序井然。妇女们边晒谷子边唠家常,孩子们在谷堆间追逐嬉戏,偶尔帮忙翻动稻谷。
夕阳西下时,家家户户都把晒好的谷子收进麻袋,为下一家腾出地方。
金灿灿的稻谷在晒场上经过几天的暴晒后,终于到了最后的精选环节,做完这一道工序后,就可以入库了。
村民们搬出祖传的手摇风扇,这是稻谷精选入库前必不可少的工具。
风扇通体用杉木打造,结构精巧得像个艺术品。一人在风扇前,双手匀速摇动把手,带动里面的叶片旋转;另一人则站在侧面,用木瓢将稻谷缓缓倒入上方的漏斗。
随着“咯吱咯吱”的摇动声,稻谷如细沙般均匀地滑落进风扇内部。
“沙沙——”谷粒在风道中翻滚的声响清脆悦耳。饱满的稻谷因为重量大,直接落入下方垫着的竹箩里,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而那些轻飘飘的杂质则被风力吹得老远。
最轻的稻芒和灰尘飘得最远,像雪花一样散落在地上;稍重些的碎稻草落在中间,形成一道弧线;瘪谷和虫尸则堆积在最近处,颜色发暗。
不一会儿,风扇前就形成了层次分明的“杂质地图”,而竹箩里的稻谷则是金黄饱满的。
不过,这些精选过的稻谷在交公粮前还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洗礼”。
交粮前一天,村民们会不厌其烦地再把稻谷晒上一遍,用风扇扇上一遍,确保交到粮站的每一粒稻谷都干干净净、颗颗饱满。
在早稻收割后,就得赶在六月底前把晚稻给种上。
为此陆卫民不得不去农机站借了翻耕机回来,把收割完成的田犁过一遍。
整个六月,陆卫民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天刚蒙蒙亮就要去鸡舍喂食,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到田里干活,中午又要顶着大太阳去各个村子收玉米和菜叶回来,傍晚气温降下后还要会地里干活。
那些重生小说里的主角,回来不久后动不动就日进斗金、锦衣玉食。可陆卫民却实实在在地从早忙到晚,手掌磨出了新茧,晒脱了几层皮。
但奇怪的是,他反而觉得这样更踏实,那种汗水浸透的衣衫、腰酸背痛的感觉,都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黄粱一梦。
虽然很累,很忙,但是陆卫民觉得这样踏实且真实,不是感觉自己在做梦。
当七月的热风吹过来时,二姐陆卫华和小妹陆卫红要放暑假回来了。
他们一家又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