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春雨如丝，往年这个时候，专柜前早该排起“求神仙水”的长队，如今却只有保洁阿姨拖着水桶路过，倒影里的鎏金logo显得格外冷清。
“娜姐，又有三个预约客户取消了。”
实习生小雨抱着平板苦着脸凑过来，屏幕上预约系统一片灰扑扑的“已取消”，“刚才有个老顾客说，sk-ii的效果不如水月天青一根，让我把她的信息从咱们会员数据库中取消，她不想再收到有关sk-ii的促销短信......”
林娜咬碎嘴里的吸管，望着空荡荡的货架出神。
曾经引以为傲的“神仙水”套装堆成小山，满减海报从“满3000减800”改成“买二送以一”，最后索性贴出“限时七折”的大红字。
但是这几天，却连个询价的人影都没有。
“知道吗？”她忽然冷笑一声，指甲戳向对面商场的电子屏，“对面屈臣氏的柜员说，最近他们代售的水月天青小样被抢疯了，连男顾客都来买给女朋友。”
“咱们这呢？昨天有个沪上阿姨来问，这神仙水能不能当花肥浇绿萝......她还嘲讽道，以前酒糟养花营养挺足。”
话音未落，化妆品区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哎你们听说没？种花农场的水月天青，三天就让老斑褪成淡粉色！”
“我闺蜜用了半瓶，毛孔细得能反光，现在连精华都省了......”
“sk-ii打折诶.....”
“哼，早干嘛去了？虽然它们酒糟提取的pitera成分确实有点用，但哪比得上水月天青？”
“人家水月天青，一涂到脸上，马上就能生效。”
“就是就是......”
林娜看着顾客们拎着水月天青的购物袋，说说笑笑走过。
忽然想起上个月盘点，库存的神仙水保质期只剩14个月，按照现在的销量，哪怕三年也卖不完。
这恐怕是要烂在仓库里。
“要不要辞职啊？我底薪才4000，工资大头全都是按销售提成来的。”
“要是舆论还不好转，我车贷估计都要换不上了.....”
……
sk-ii龙国官网的程序员小王正对着后台数据抓耳挠腮。
“张哥，七折活动上线三小时了，成交量才32单！”
他盯着屏幕上可怜的数字，“去年打8.8折，咱们的产品就卖爆了，现在连凑单的人都没有......”
运营总监张成揉着眉心，忽然拍桌而起：
“把直播间滤镜调亮三倍！让主播强调‘油皮亲妈’‘维稳神器’！对了，再挂个‘与水月天青pk’的对比弹窗......”
屏幕里，主播小姐姐强撑着笑容举起神仙水：“家人们谁懂啊！这款含90%pitera的精华水，维稳效果绝绝子......”
弹幕却刷得比火箭还快：
【pitera？水月天青的活性酶直接透皮吸收，你这发酵物能比？】
【救命！用了水月天青之后，我连sk-ii的瓶子都用来装洗手液了】
【建议sk-ii改名叫‘死磕阿姨’，磕破头都磕不过种花农场】
【楼上笑死，人家萧老板的王八水，现在黑市炒到两万一瓶，你们七折卖三千都没人要】
张成看着直播间在线人数从5万暴跌到1.2万，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总部邮件：
“鉴于龙国市场业绩下滑，建议裁员30%并调整产品线......”
他猛地关掉后台，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
评论区的大型屠场深夜十点，sk-ii龙国官微准时推送促销微博：“春日限定礼盒七折来袭，点击领取专属美肌密钥～”
三分钟后，评论区彻底沦陷：
【用户“钮祜禄?怼怼”】：密钥？是让我打开垃圾桶的密钥吗？（狗头.jpg）
【用户“水月天青野生代言人”】：建议你们联名种花农场，出款“神仙王八水”，说不定能抢救一下销量
【用户“成分党永不认输”】：查了下成分表，sk-ii的核心成分排名第8，人家水月天青前三位全是活性酶，拿什么跟人家打？
【用户“韭菜含泪脱粉”】：三年前花6000买你们一套，现在半价都没人要，我的钱真是大风刮来的
【用户“萧逸的第888个老婆”】：雷总造车我支持，萧老板卖美容水我也支持，就是不支持你们这些割韭菜的国际大牌！
【用户“p图都救不了的黑”】：刚在直播间看了对比实验，水月天青涂完10分钟白一个色号，sk-ii涂完10小时还黏糊糊，告辞
【用户“美妆届纪检委”】：业内人士爆料：sk-ii总部派了三波人去种花农场谈合作，全被萧老板一句“技术不外售”怼回去了，活该你们卖不动
官微运营小妹看着满屏嘲讽，颤抖着打下一行字：“感谢大家的反馈，我们会持续优化产品......”
秒速被新评论淹没：
【优化？建议优化一下怎么给萧老板递降书】
【不如改行当搬运工，帮种花农场分装精华水，还能赚点劳务费】
【别优化了，直接转行卖包装吧，你们的瓶子比内容物值钱】
凌晨一点，sk-ii亚太区Ceo的邮箱弹出新邮件，附件里是龙国市场部的紧急报告：
“自水月天青上市以来，我司神仙水系列销量同比暴跌87%......”
亚太区Ceo张总捏碎钢笔，墨水滴在报告上晕开一团黑渍，像极了sk-ii在龙国市场的惨淡现状。
窗外，黄浦江畔的霓虹依旧璀璨，却再也照不亮专柜里积灰的鎏金瓶身——毕竟，当真正的“神仙水”降临时，再华丽的营销都显得苍白无力。
“张总！张总！”
就在这时，实习生小雨撞开办公室门时，手里的excel报表飞出去半米远，她顾不上捡，直接扑到办公桌前，“sk-ii销量反弹了！反弹了！”
正在用神仙水擦皮鞋的张成手一抖，鞋油抹到了裤脚上。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抓起报表，只见“日销数据”那栏的数字像坐了窜天猴——从昨天的32单飙升到1086单，涨幅高达32倍！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是哪个直播间爆了？还是总部终于批了买一送一？”
小雨喘着粗气，手机屏幕划得飞快：“不是不是！是网友在微博搞了个‘sk-ii平替挑战’，说把神仙水和水月天青混着用，效果能翻倍......现在全网都在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