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惹她厌烦,十七打算去厨房准备饭菜,起身的时候余光看见温尔抱着的腿露出的位置有点青色。
他指着膝盖的位置,问:“姐姐,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就是摔倒了。”温尔把裙子卷到膝盖上方五六厘米的位置,整个膝盖都露在外面,和刚开始摔倒时的一点破皮根本不一样,大片的淤青蔓延在外,又红又肿。
温尔皮肤白皙,平时被东西压一会儿都会出红印子,这么一大片淤青在她的腿上,很是触目惊心。
十七瞳孔骤缩。
“这么严重?”他的嗓音失了真,有没有说出来他都不知道,有些着急的绕过沙发去电视边的柜子里面找药,被茶几绊了一下,他毫无察觉。
温尔伸手去拽他的衣服,但十七走得太急,没拉住。
“不用,不严重。”
淤青而已,她都已经习惯了,只是看着严重而已,过几天淤青消下去就好了。
“要消毒的。”
十七手里拿着一瓶碘伏和棉签,他的语气并不强硬,湿漉漉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温尔,反而让温尔拒绝不了。
她坐起来,直直地伸出两条腿荡在空中,说:“那你涂吧。”
白皙柔软的皮肤就在触手可得的位置,十七不敢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害怕眼前的一幕只是幻觉,一戳即破。
“快涂呀。”没有支撑的人点,温尔腿伸的有点累,她催促道。
“哦好,”十七回神,眨眨眼,“会有点疼,姐姐你忍着点。”
“嗯。”
十七挪动方向到温尔的身前,半跪在地,他小心的伸手,去握住温尔的脚踝。
一手圈住。
她的脚踝很瘦,十七一手圈住,将她的脚放在自已跪地的那条大腿上。
他的动作很稳,呼吸平缓,棉签蘸着碘伏一圈一圈的在伤口处擦拭,但手腕凸起的青筋,彻底暴露他此时激动的心情。
终于,他终于可以毫无阻碍,亲密的接触温尔。
终于可以触摸到她温热的肌肤,而不再是那些冰凉的衣服。
碘伏是不太痛的,温尔没什么感觉,在十七给自已涂药的时候拿着手机在玩,等看完一部电影解说,才发现十七还在涂药,神色很认真。
她放下手机,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他都没发现。
暖黄的灯光下,温尔这才发现,十七的脸上长了点肉,没有之前那么瘦削,她刚把十七领回家的时候,他整个人十分消瘦瘦,一米八几的身高体重只有一百三十斤。
几乎是皮包骨,也不知道之前受到怎么样的折磨。
年龄也没办法确定,但应该也在二十五六岁左右,以前的事情他也不说,所以温尔也没办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失忆,他不想说,温尔也不问。
其实从捡到他到现在,温尔都是把他当成弟弟在养。
只是她总是忘记,他也是一个男人。
如果她不知道书中的剧情,十七在她的身边,温尔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他又会洗衣,又会做饭。
只是可惜,他是四位男主之一,说不定现在,他有之前的记忆,只是在和她装傻。
温尔突然动了一下,脚踝从十七的腿上滑下去,十七手心一空,抬头看她。
温尔表情很认真地盯着他,十七都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姐姐?”
“十七,”温尔突然开口,“如果我离开海市,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十七脸上是茫然的神色,他一字一句的问:“离开海市?”
温尔:“对。”
“为什么呀,”十七眼睛半垂着,遮掩住其中的思虑,他佯装关心地问:“姐姐在这里生活的不开心吗?”
“开心,”温尔回,“但我在这里待的烦了,想换个地方,十七,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十七,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想和我走,那我就可以当你是真的失忆,如果你不想,那就代表你不是真心待在我身边。】
温尔给十七的理由很笼统,并不是一个非离开海市不行地理由。
十七若是想要骗她,也是很简单的。
这只是她的一个试探,她想看看,十七是否现在,真的忠心于她。
“姐姐,我……”
十七的手指有细微的颤,他不断的握拳又松开,才压制下几乎要涌出来的阴暗想法。
不,姐姐绝对不可以离开。
他们二人是一体,不可分割。
十七眼底风起云涌,她为什么想离开,是因为别的男人伤了她的心?还是想和别的男人去同居?
今晚她膝盖的淤青,她说是磕伤,可怎么会这么凑巧,都在膝盖上?
会不会是……
不,不,他接受不了!
“姐姐,”十七抬眼,眼中有些迟疑和不舍,他的嗓音也带了哭腔,“对不起,我不能。”
不需要说明,温尔早在看清他眼睛的时候就知道他的答案。
十七双腿全跪在地上,乞求道:“姐姐,你一定要走吗?”
温尔笑了笑:“没有,只是兴起问问,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关上门,卧室一片黑暗,温尔靠着门板,嘲笑自已。
或许是今晚的灯光太温暖,她居然会认为,自已有了家人。
洛杉矶,凌晨四点,放置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在嗡嗡的震动,屏幕显示是一通电话,铃声持续时间很长,在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一双带着水汽的手拿起手机,划下接听。
“陆先生,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您。”
“没事。”
陆观白刚洗完澡,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接听,另一只手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单手拧开瓶盖,放在唇边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沿着口腔,进入咽喉。
“今天拍卖会现场,有个人和我们竞争粉钻,被他拍得,宋总也在现场,应该是他。”
陆观白曲着一条长腿,靠在岛台边,淡淡地说:“一颗钻石而已,他喜欢就给他。”
通话另一面的李科有些迟疑,不知道温尔的事情要不要和陆先生说。
陆观白觉察到,问:“还有其他的事?”
“有的,”李科说,“陆先生,今晚在拍卖会现场,宋总和温秘书有所交谈,似乎早就相熟。”
陆观白对此没有回应。
“抱歉陆先生,宋总不允许我在一旁等候,所以不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
陆观白平静的眸子看向窗外,窗外漆黑一片,倒映着他高大的身影。
他冷淡开口:“以后温秘书的事,不用再和我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