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在外人面前,独当一面无所不能,可只有她亲近的人知道,她喜欢依赖,害怕抛弃。
陆观白短暂的体验过,温尔窝在他怀中的时光,可惜最后却被他自已破坏。
他轻轻替温尔抚去眼泪,和她道歉:“对不起,是我太自负了,我以为能保护你,也可以保护我自已。”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些人是冲他的命来的。
“我不要你道歉,不要道歉……”
温尔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她紧紧攥住陆观白的西装袖子,生怕他再消失。
“我只想要你回来,陆观白,我只想你回来。”
“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就连你也在欺负我。”
陆观白心脏发涩,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他不在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欺负他的爱人。
是他自已的错误。
陆观白动作轻柔地挑起她的下颌,替她擦干净眼泪,“瞧你,哭的像小花猫。”
温尔在哭,他总要保持理智,不能两个人抱头痛哭。
他望向温尔的眼睛,深情款款,“我回来了,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
“我向你保证。”
温尔想忍住眼泪,想好好看看他,虽然之前陆观白也一直在,可在她的心里,终究是有一些区别。
他们是同一个人,可她最爱的,是现在的陆观白。
可是眼泪怎么忍也忍不住,一直往下掉。
“好烦,我怎么一直在哭,陆观白,我想看看你。”
“好。”
陆观白伸手去牵她抓着自已外套的手,他刚往下扯,温尔攥的更紧了,抿唇不让他动。
陆观白俯身亲亲她的额头,安抚道:“我不会走的,耳朵。”
“摸摸我的脸好不好,嗯?”
温尔看不清,那就让她亲自摸一摸他的脸,确保他在,她才会安心。
温尔被他哄着松手,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陆观白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已的脸上,湿润的掌心,从眉毛,到眼睛,鼻梁,嘴唇,一一抚摸过。
没有任何暧昧的味道,只有重获爱人的欣喜。
以前再温情的时刻,温尔也没有这般抚摸他的脸庞。
这是她的爱人,从来都未改变。
“陆观白!”
温尔突然撞上去抱住他,鼻尖窝在他的颈侧,汲取他甘松的气息。
陆观白也同样抱住她,闭着眼睛,不敢再松手。
他后悔,后悔他的自负,危险当前,只是想保护她,却忘了温尔,也想要在他的身边。
他再也不会放手,无论会经历些什么。
他们紧紧抱着,在正午的阳光下,身体没有一丝缝隙,似乎都想将对方融入自已的骨血当中。
“唔,眼睛肿了。”
休息室,温尔自已在照镜子,她实在是哭了太久,陆观白怎么哄也哄不住,温尔自已都止不住,最后只好拍着她后背,先让她哭完。
温尔也不知道自已到底哭了多久,等哭完眼睛已经肿了,眼睛痒痒的,她想要伸手去揉,陆观白从外面走进来,制止她的动作。
“不要乱揉,闭眼。”他手里拿着条用冰水打湿的毛巾,拿开温尔手里的镜子,覆在她的眼皮上。
温尔听他的话,乖乖放下手,仰着头让他动作。
陆观白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件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什么也不做,专心的替温尔敷眼睛。
他碰了碰温尔的额头 问:“头疼不疼?”
哭太久头会疼,温尔会很难受。
温尔声音还带着消散的鼻腔:“不疼。”
毛巾不冰了,陆观白拿下来,温尔睁开眼看他,眼皮肿的高高的,双眼皮都没了。
“休息会儿好吗?”陆观白轻笑,“我真的不会再消失。”
她已经这么看着他看了好久了,就连他去拿毛巾,温尔都要跟着一起去。
她很害怕会又找不到他,陆观白知道。
温尔:“不许说那两个字,我不喜欢听。”
“好,耳朵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以后也不说。”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哭是一件很耗费心神的事情,温尔肉眼可见的没有精气神,在强撑着,可她还是倔强地摇头:“我不要。”
陆观白有些无奈,无奈过后,又是隐隐泛起的心疼。
他到底还是给温尔留下太深的伤害。
“那我们回家好吗?”陆观白半蹲下身,以一种低姿态,询问温尔,“回我家,可以吗?”
温尔眼睛一亮,又低下头,躲避他的眼睛,犹豫道:“可你还有会议。”
陆观白有的时候想要温尔不要那么懂事。
她明明是想要回家,想要抛下一切和他单独呆在一起,可是又要考虑他的身份,顾虑良多。
爱情里面,有时候不需要那么懂事。
“下午没有会议,你来之前已经结束了,”陆观白替她做决定,“走吧,我们回家。”
于是陆观白让李科推迟会议,带着温尔回家。
他的家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在阳光的照射下,室内温暖如春,空气中漂浮着小小的光影,温尔看着看着,仿佛身处幻觉中。
今天的这一切都太不真实。
“耳朵。”
有人在叫她。
是谁?
“耳朵,陪我睡会儿觉好吗?”
哦,她想起来了,是陆观白,陆观白回来了。
温尔终于有动静,她从客厅的窗前回神,跟随着陆观白的身影,往卧室里走去。
陆观白回头,温尔正在他的身后。
他其实不喜欢失而复得,家族曾经教导他,失去是常事,不要因此影响心情,可其实,陆观白并不喜欢失去。
失去温尔,足以令他痛苦一生。
可幸好,他又重新拥有。
与其说是温尔陪陆观白休息,不如说是陆观白陪温尔,她情绪波动太大,一直在强撑。
温尔侧躺在床,眼睛一直盯着陆观白的后背,他在换衣服,她连这点时间也不想错过。
她怕自已一时疏忽,陆观白就又不见了。
陆观白换好衣服回头,和温尔对视,她眼中的慌张和失神,令他心脏发紧。
他上床将温尔揽进自已怀中,低头用鼻尖蹭蹭她的脸,耳鬓厮磨。
温尔眨眨眼。
“陆观白。”
“我在。”
“陆观白。”
“耳朵,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