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没感受到他,她也想自已搞定,可她现在疼的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寻求他的帮助。
“我好难受……”
“好疼……”
她忍着疼想要爬起来,但刚有动作,一双冰凉的手贴在她的后颈,凉凉的,对于发烧的她来说很舒服。
“我看看你后背的伤。”宋泊简轻轻地去触碰她后背伤口的位置,但她还穿着宋泊简的外套,后背都被遮住,但宋泊简好像很很熟悉她受伤的位置,手一摸就摸到了。
他的动作很轻,可他每碰一下,温尔还是控制不住的抖。
巨痛!超级痛!
隔着衣服终归是不能很好的看到伤口,宋泊简想把温尔拉起来,让她坐着,这样他就可以顺利的脱掉衣服,可以前,温尔健康的时候,宋泊简可以对她实施各种过分的举动,并且没有负罪感。
可温尔如今虚弱得不成样子,甚至请求他的帮忙,他反而无处下手。
最后宋泊简只能想办法扶着温尔另一边的肩膀,尽量不弄疼她的前提下扶她坐起来。
他把衣服脱下来,温尔就只剩一条睡裙,睡裙本就宽松,宋泊简没有再脱下它,只是把肩带拨到一边,褪下半边裙子。
眼前女人的半边身体近乎赤裸,可他没有任何狎昵的心思。
小屋内没有光亮,宋泊简一手扶着温尔,一手拉开树叶做成的门帘,从外面的火堆里抽出一根木头,火苗跳跃的猛烈,瞬间照亮整个小屋。
小屋瞬间变温热,宋泊简没敢嚷火离他们太近,一直远远的举着,他借着火光,仔细查看温尔的伤口,碎片进得很深,表面看不到碎片的边缘,只有手摸上去,才能感觉到有块硬东西在。
长达十厘米的伤口此刻正高高肿起,边缘血肉发白,甚至隐隐有脓水流出来,在伤口表面糊成一层。
发炎了。
这是宋泊简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爆炸发生时,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只来得及抓住温尔,巨大的冲击将他们冲下游轮,落入水中。
他比温尔要早醒一个小时左右,在把温尔拖上岸的时候发现她后背都伤口,白色的睡裙都被鲜血染红,又被海水冲刷干净,只留下淡淡的印记。
伤口又长又深,宋泊简担心破伤风,本想把碎片拔出来,可进的太深,手指根本捏不住。
苦于没有工具,他无处下手。
温尔醒的时候他没有告诉她伤口的长度和深度,担心她会因此害怕,更加没有求生的欲望。
为了陆观白,她甚至都不想活了,宋泊简没有理由再给她提供一次机会。
可现在温尔伤口发炎并且人在高烧,可他们却偏偏在什么都没有对海岛上,宋泊简生出一股无力的情绪。
这让他回想起当初,他眼睁睁望着妈妈在他的怀中失去生命,却无能为力。
母亲去世后,宋泊简发誓,绝不让自已再陷入任何困境。
可如今,他又再度陷入,如当年一般。
是妈妈,也是温尔。
“温尔,”宋泊简沉着声音问,“相信我吗。”
温尔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她听不见他在问什么,也不能回应他。
宋泊简将她重新放置在地上,后背朝上,他从自已的衣服口袋里拿出那块温尔曾经用来生火的玻璃,被她刷洗过,透明干净,折射出莹莹火光。
他定定地盯着看了几秒,拿着玻璃一角,放在火苗上烤。
很快,整块玻璃炙热烫手,宋泊简浑然未觉。
温尔后背赤裸,躺在小屋冰凉的地上,她全身都被疼痛充斥着,大脑发胀,只希望能尽快结束这样的痛苦。
迷蒙中,嘴巴被塞进来一团什么东西,柔软但是味道并不好,很难闻,她厌恶地想躲开,可也只能想想,她浑身无力,现在就连最简单的睁眼都做不到。
宋泊简往她嘴里塞进去自已的衣服袖子,“咬着。”
温尔没有力气,反抗不了他,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她猛地皱眉。
尖锐的玻璃尖角刺破后背发炎肿胀的伤处,疼痛万分,宋泊简狠下心,拿着那块消过毒的玻璃,从伤口上方狠狠压下,速度慢,但力道重,只求清理干净。
酸臭的脓水和泡白的表皮都被刮下,露出粉色的肉。
温尔疼的趴在宋泊简的身下浑身颤抖,牙齿不自觉的紧闭咬着衣服,可酷刑远远还未结束。
宋泊简清理掉玻璃片上的脏污,清洗消毒之后,再度刺入她红肿的伤口。
周围的皮肉被剖开,鲜血涌出几滴,她身体里的血在刚受伤的时候都流尽了。
玻璃沿着伤口的方向撕扯,拉开一个大口子,才能看见游轮的碎片,她的后背已经被伤的不能看,血肉翻飞,以后也要留下几条长长的疤痕。
宋泊简狠下心,彻底把碎片附近的皮肉扒开,在手能捏住碎片的时候才停止,他夹住碎片,缓缓用力。
心跳几乎在这一刻停止。
他怕了。
母亲去世后,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怕碎片压住血管,拔出后会大出血,温尔会死的更快。
碎片缓慢往外抽,直到彻底拔出来,被扔在地上,血淋结束后,淋的,甚至还刮着几片温尔的肉。
宋泊简走到外面,灌了一瓶海水回来,倒在温尔的背上。
海水盐分大,可以暂时用来消毒。
温尔被刺激的整个人蜷缩起来,一颤一颤的。
做完这一切,宋泊简下颌掉下几滴汗,他无意识的松了口气。
赌对了。
没有再给温尔包扎,他从温尔嘴里拽出来自已的外套,披在她的后背。
宋泊简简单的收拾了小屋,腾出睡觉的地方,脱掉自已的上衣,垫在温尔身下。
希望她能睡得舒服。
他睡不着,虽然伤口已经清理干净,但海岛白天的天气太热,晚上又冷,很难保证不复发。
温尔还在发烧,他需要时刻盯着,观察她身体的温度有没有变化。
月亮高悬,宋泊简独自坐在小屋外,手上沾着血,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深沉重的一张脸。
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