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风携带海水的腥气,吹拂在温尔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辽阔湛蓝的天空,徐徐的海风凉爽又舒适。
温尔撑着自已坐起来,后背一阵尖锐都疼痛刺激的她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环顾四周,她的面前是沙滩,层层叠叠的海浪冲上岸,周边是环绕的丛林,高大的树木茂盛冲天,一眼望不到尽头。
温尔意识到,她现在好像是在一处海岛上面。
现在除了她,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而且沙滩上也没有项目,温尔有个猜测,这可能是座荒岛。
她醒之前最后的印象是巨大的声响和爆燃的火光。
邮轮爆炸了!
陆观白呢!
他怎么样,是不是也遇到危险了!
宋泊简当时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温尔从地上爬起来,她不知道在沙滩上躺了多久,嘴唇干裂,眼睛视物也是迷糊的,可她顾不上,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她要去找陆观白。
她必须要找到他。
陆观白,陆观白。
温尔不知道宋泊简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可若是真的,他明知有危险,将她送回到她自已的房间里时,在想什么。
想怎么保护她吗?
还是想怎么从这场谋杀中脱身。
陆观白。
温尔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好想他。
好后悔当时和他闹矛盾。
陆观白,你一定不能有事。
温尔无意识地踏入水中,冰凉的海水瞬间包围她的脚踝,她浑然未觉,仍一步步往前走。
“你要去哪。”
突然,一双手大力地拉住她,温尔想要甩开他,可那人力气很大,怎么也甩不掉。
“温尔,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你放开我!”温尔着急的去掰他对手,可那双手就如同铁钳一般紧紧箍住她,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怎么都掰不动。
“我要去找陆观白,你放开我!”
“他已经死了。”
“不可能!”温尔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他,“他不可能会死!”
“不可能死的。”
她更像是在说服自已。
看不到陆观白的尸体,她绝对不会相信,陆观白死了。
“跟我回去。”
宋泊简拽着她往回走,温尔奋力挣扎,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要阻止她!
“我不要你管!死了也不用你管!”
“好,”宋泊简咬牙,“好得很。”
他没有犹豫的松开手,“你去吧。”
温尔得到解脱,双眼无神的继续往前走,直到冰凉的海水彻底将她淹没。
鼻腔里呛了水,不能呼吸,突来的窒息感令温尔有短暂的清明,求生欲使然,双臂伸出海面,她在海里不停的扑通。
宋泊简站在原地,海水淹没他对小腿,他冷眼望着温尔失魂落魄地往水中走去,甚至想要去死,只是因为一个陆观白。
陆观白,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海面炸起水花,宋泊简水性还算不错,快速游到温尔身边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温尔求生欲望强烈,双手双脚抱着他不肯松手,差点把宋泊简拖到水里淹死。
宋泊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扒下来,他从水里站起来,他撸了把脸上的海水,扛着温尔扔到岸上。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身下是柔软的沙滩,温尔被摔到地上也没感觉到疼,她呛了满鼻子的水,不停地咳嗽。
咳嗽了好一会儿,温尔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宋泊简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清醒了吗?”他问。
温尔低着头,不说话。
“那你就继续冷静吧,不过我奉劝你,与其担心陆观白有没有死,不如担心你自已会不会活下来。”
说完,他转身欲要离开。
“宋泊简。”温尔出声叫住他,鼻音很重。
“说。”
温尔抬起头,眼睛因为海水的刺激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她动了动唇,“谢谢你救我。”
看惯温尔在他面前龇牙的样子,突然软下来,宋泊简反倒不适应。
“那你就记好,你的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
是属于我的。
“能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吗?”
事情已经发生,温尔想要真相。
看太阳的方向,现在时间应该临近中午,温尔头发衣服都是湿的,刚好在阳光下晒干。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睡裙,轻薄,被海水打湿,衣不蔽体。
温尔后知后觉,只能屈膝,抱着自已的双腿。
“昨晚来杀陆观白的那些人是陆家人,陆观白最开始应该也没有料到,不然他不会让你上这艘船。”
“陆家人?”温尔不敢相信,“陆家人怎么可能会杀他!”
“温秘书,我说你还真是单纯,”宋泊简松散地站着,“陆家那群人,是没有亲情可言的,陆观白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可利用的工具。”
“陆家人需要的掌权人,是听话的傀儡,而不是陆观白,你明白吗?”
“可之前……”
温尔是知道陆观白和老宅那边有矛盾,老宅那边一直想要试图控制他,可陆观白早已不是年少时可任人掌控的他,所以他很少回老宅,也不愿回。
可温尔从来没有想过,无法控制陆观白,他们居然想要杀了他!
“之前他们双方只是维持表面的平静而已,陆家其他人一直在背后捣鬼,陆观白压得住。”
“陆观白拒绝和时薇结婚,所以陆家老头忍不住了。”
“拒绝和时薇结婚?”温尔问,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宋泊简冷淡地嗯了声。
温尔没再继续问,她在回想前世的剧情,前世从她离开海市到坠海,陆观白都好好的活着。
他拒绝时薇,是因为她吗?
那这场谋杀,也是因她而起吗?
因为她的觉醒,而产生的蝴蝶效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