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温尔的错觉。
“我以为，你要过几天才会来问我。”
陆观白以为温尔会继续装傻，耳朵是很聪明的女人，猜出他的心意实属正常。
但她如果不想回应，就会装作不知道。
“还是说清楚的好。”
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虽然温尔并不知道为什么本该是时薇的四个男人，居然有三个对她感兴趣，不过原因现在也不重要了。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吗，陆观白。”
温尔又问了一遍。
她每问一遍，都会带着陆观白这三个字，或许是她自已心里奇怪的教条使然，当她叫陆观白的名字时，他们就是平等的两个人。
而陆先生，是她的上司。
陆观白漆黑的眼眸盯着温尔，在她足够清醒的时候和她对视，也和她承认，表明自已的心意。
这样，温尔就再也不能装傻。
“是的，我喜欢你。”
温尔并没有因为陆观白的承认而惊喜，她表情很淡，眼睛里也没有平日的神采，她素着一张脸，淋了一夜的脸让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个十足十的病美人。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同意？”
陆观白思考她话中的意思，“你是说，你要用身体报答我这件事？”
这次他没有选择隐晦不提，而是彻底摊开，既然温尔想要问个明白，那就代表，她现在有承受的能力。
温尔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没回答，等于默认。
陆观白的话语裹挟着叹息，“耳朵，我怎么敢呢。”
“你不是自愿，我也不想强迫你。”
“我是自愿的。”温尔打断他，“你帮我那么多，我该感谢你。”
“好，”陆观白没有反驳，“那假设我和你发生关系，那之后呢，你还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在我身边吗？”
“不，你不会，你会提离职，或者连离职也不提，直接消失，让我找不到你。”
“耳朵，我虽然看起来无所不能，但我也会害怕，害怕失去你。”
陆观白的笑有一丝苦涩，他在和温尔示弱，希望她不要那么绝情。
温尔承认，他所说的话，是她会做的事。
若是陆观白接受这样的报答方式，在清醒之后，她一定会离开海市。
“耳朵，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渴望和你水乳交融，但是在你自愿的基础上。”
温尔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突然有些不自然。
明明是她自已想要和陆观白说明白，可现在她又不想说了。
她想跑。
“温尔，不准逃。”
陆观白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从她的神情里看出她的意图，提前抓住她的手腕，不许她临阵脱逃。
掌心的皮肤细腻柔软，陆观白的手指贪恋地摩挲着。
不过似乎有些太瘦了。
骨头有点硌到他了。
“你放开我。”温尔软着声音，没什么力气地挣了挣。
淋雨淋了一夜，虽然没有发烧，但她有要感冒的迹象，浑身酸软，没有力气。
陆观白：“放开你你就跑了。”
温尔垂着眼帘：“我不跑。”
“耳朵，你在我这里，没有信誉。”
表面乖巧，实则一身反骨。
真要惹恼了她，分分钟教重新做人。
耳朵很厉害的。
温尔又不说话，这两天，他们好像总会在某个时刻，突然陷入沉默中。
陆观白在等，他很有耐心。
客厅的灯光打开着，暖黄的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非常的温暖，也温暖着姿势奇怪的两个人。
“你不该喜欢我的，”温尔说，“你该喜欢的是”
她不想说出那个名字。
“我该喜欢的是时薇，对吗？”陆观白替她补充。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一定要喜欢她，不能喜欢你呢？”
“我……”
温尔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难道她要说他们只是一本书里的角色，按照角色的设定，他是时薇的官配，就应该喜欢时薇。
而不是生出自我的意识，去喜欢书中的女配角。
一个注定要被他伤害没有好结局的女配。
有什么东西在温尔的脑海中迅速一闪而过，她后知后觉，既然自已能够觉醒，那是不是代表，其他人也可以？
所以陆观白喜欢她，会是因为觉醒吗？
这突来的结论令温尔震惊，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一系列令她疑惑的点突然全部串联起来，一直笼罩在她脑海里的阴霾逐渐消散，难怪，难怪明明剧情已经因为她躲避时薇而减弱，她还是会碰见这四个男人，怎么躲也躲不掉。
所以陆观白最开始做出的那些令她误解的动作，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觉醒？
席野喜欢她，也是因为脱离了原剧情的控制？
温尔决定试探一次。
此时陆观白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已经不重要，她满脑子都是人物的觉醒和原剧情的改变。
“陆观白，”温尔问，“你喜欢我什么？”
陆观白的声音很轻，但可以让听的人感受到诚意：“耳朵，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事实上，你比很多人都优秀，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的生活都很无趣，但你不是，你的明媚，宛如一盏光，照亮了我。”
“我向往你的生命力，并且希望，有一天你也能为我停留。”
“其实我很早就开始注意到你，从你来到我身边的第一天起，只是我很笨，没有察觉到自已对你的情谊。”
陆观白不怕丢脸，他想在温尔面前剖析自已，也想向温尔展示真正的自已。
不和她讲明白，温尔的心里就会有一道迈不过去的槛。
陆观白用了点力气，将温尔往自已的方向拉，温尔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了两步。
她和陆观白靠得很近。
陆观白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将自已的脑袋埋在温尔的小腹，就这么抱着她。
“耳朵，当时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温尔手搭在他的肩上，本来想推开他的，后来又放弃了。
她很轻地嗯了声。
“如果我没有浪费那么长的时间，我们现在会不会也是人人艳羡的情侣。”
“耳朵，我想知道，我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