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渊这个人对什么都淡淡的,世间万物于他而言,仿若浮云,他从未放在心上,可他一旦认真起来,却足以让人胆寒,他就连说话,也透露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势。
现在的金佑呈也跟傅沉渊一样,即便知道他现在很生气,但他并没有气急败坏,甚至没有任何慌乱。
宋时礼只觉得讽刺,他原本已经够讨厌傅沉渊了,他连傅沉渊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新生?
“把自已说得那么无辜,既然真的无辜,又为什么让傅沉渊给你拉关系?让你进学生会?”
有关金佑呈的事,他并没有特意去了解,但耐不住身边的人都在说,除非他捂着耳朵,要不然想听不到都难。
金佑呈是新入学的,家庭条件不太好,还是傅沉渊帮忙,他才能入学。
穷人家的孩子最是多心思,因为他们穷怕了,一遇到能往上爬的机会,就会不顾一切抓住。
金佑呈让傅沉渊供他读大学,现在又让傅沉渊疏通关系,让他进学生会。
他凭什么不能说金佑呈是阿猫阿狗?
一个靠出卖身体换取资源的人,他不配进学生会。
宋时礼最讨厌这种人了,只想不劳而获,他看不上这种人。
金佑呈听着宋时礼的话,脸一阵红一阵白,因为他并没有求傅沉渊让他进学生会。
可能进学生会,他确实开心,只是在别人眼里,他进学生会是不公平的。
大家都是按照报名流程进学会,但他却是走后门,宋时礼看不起他也是正常。
但他一上来就说他是阿猫阿狗,金佑呈真的受不了。
“我没有,你要是不爽,可以直接冲着傅沉渊去,怎么?你不敢?即便不靠傅沉渊,我也能进学生会。”
话落,金佑呈就去拿报名表。
高中的时候,他就是学生会主席,组织过好几次大型活动。
虽然高中跟大学不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他相信自已可以的。
可金佑呈还没有拿到报名表,就被宋时礼拦住了,“你这种人,不配进学生会,你的报名资格被取消了。”
宋时礼看不上傅沉渊那种二世祖,更加看不上他的人。
他很强势,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而且说话也特别难听。
金佑呈要是再脆弱一点,都被他说哭了。
旁边的斌子也听不下去,“你说话这么怎么难听,橙子他不是自愿的,你不能这样说他!”
这个宋时礼简直太过分了,不怪少爷说他是毒舌,一张嘴,就是气人。
还说得那么难听,宋时礼以为橙子是那种捞男吗?
橙子才不是,橙子是被沉哥强迫的。
橙子经历过什么,宋时礼根本不懂,他怎么能这样说橙子?
虽然之前沉哥看上橙子的时候,他说跟着橙子吃香喝辣,但那都是开玩笑的话,好让橙子轻松一些。
他知道,橙子跟沉哥在一起,过得特别不开心。
可橙子依旧积极生活着,宋时礼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斌子为金佑呈忿忿不平,想让宋时礼给金佑呈道歉,“你给橙子道歉!”
宋时礼只觉得斌子特别吵,他当然知道斌子是周默言的人。
周默言跟他的关系还不错,他今日给周默言一个面子,不跟斌子计较,“我要去主持招新动员大会,你们自便。”
宋时礼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转身就要走,斌子却不让他走。
金佑呈不想把事情闹大,看到宋时礼是学生会主席,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的人,他就不想进学生会了。
宋时礼看不起他,觉得他卑鄙无耻,靠着傅沉渊的关系进学生会。
这种人,打从心底里看不起穷人,他是衣食无忧的大少爷,根本不知道普通人为了活着有多难。
就跟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一样。
金佑呈深吸一口气,看向斌子:“你放他走吧,有这种人在学生会,我们进去也没用,难怪明日学院的学生会不如大自委。”
大自委即大学生自我管理与服务委员会,有宋时礼这种精致利已主义的主席,学生会怎么会有进步?
果然,听到金佑呈这话后,宋时礼停下脚步,猛地扭头盯着他。
他的瞳孔像两团火,灼热滚烫。
其实金佑呈并不是故意挑衅他,只是单纯看不惯宋时礼这副做派罢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学生会怎么了?”
宋时礼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说过,偏偏金佑呈就是不说原因,“没什么,斌子,我们走。”
听不到金佑呈的理由,宋时礼不淡定,他们调换了位置,轮到宋时礼拦着金佑呈了,“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身为学生会主席,宋时礼做什么都是亲力亲为,他自认为自已做得很好,可金佑呈居然说,他们学生会不如大自委。
宋时礼接受不了。
金佑呈抿紧嘴唇,就是不说。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那个短发女生去而复返,金佑呈记得,那些人叫她副主席。副主席乔眠没想到宋时礼会过来,她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表格,“你过来做什么?”
她很少见到宋时礼这副失态的模样,金佑呈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从外貌上看,她还以为金佑呈是那种乖宝宝,哪里想到,他居然能这么气人,都把宋时礼气成这样了。
还真有本事,难怪傅沉渊会看上他。
宋时礼此时心头正憋屈着,被她这么一问,更觉得憋屈,“乔眠,谁允许你让他进学生会?你再违反学生会的规矩,就立马滚人。”
“好啊,滚人就滚人。”乔眠声音寡淡,“不过,能看到宋主席生这么大的气,也值了,金佑呈是吧,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在旁边目睹一切的金佑呈满头雾水,
什么叫“能看到宋主席生这么大的气”?
难道宋时礼跟乔眠有过节?两人不好对付?
“对了,还有……”乔眠忽然侧身凑近他,“你想不想知道傅沉渊在做什么?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