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
先天以试，天人如殷长生一样不过如此。
已经不值得浪费多少心力，去试手探寻。
而且闲棋已经布下，哪怕人不在云雾此间，倒也无碍。
故而根本不去操心，不管先天也好，还是真有拿不准、耐不住的天人携遮掩天机之物踏入红尘，也无足轻重。
要是真有人能从他遗留的意志中，悟出什么东西，那甚至可以算是一种好事。
陆渊自己，这些日子依旧处于最深处的感悟。
这一日。
嗤啦。
漫天云层，像是被一只大手搅拌，气浪如实质般的风龙在天穹嘶吼，碾过长空，恍然如沉沉雷音。
不知过了多久，金书、魔砚骤然有光芒绽放。
一直入定不知多少余日的陆渊，倏然睁眸。
眸中有神光闪动，如电光掠过。
风骤然而停。
“天魔……”
“数千年的武道传承，果然不凡，纵然路数不同，启发一样不少。”
这些日子，天魔诸法，但凡所得所见，一概被陆渊吃透。
倒非修行这些天魔法门，而是触类旁通，将这些东西融入到自身的武学当中。
而收获，自然也远超往常。
毕竟苏九夭一人，就能帮陆渊触类旁通，领悟万里降神之术。
偌大的天魔门，诸般武道典籍，浩瀚如烟海，几要道尽武道路般……
心念一动。
一种莫名的意味，便在陆渊身上流转而开。
不在此间，不在此地。
飘飘渺渺，仿佛踏足另外一个世界。
再一转变，似天魔尽起，化神而出，有神将攻伐，踏魔灭妖。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皆是化魔为道，所为陆渊而用。
不过这些对实力提升的帮助并不是特别大，只是相对应的补充了一些短板。
对陆渊而言，真正重要的，还是自身对于天地的掌控，再度上升。
境界纵然不能再进，却不影响对天地持续的影响，让心神可以盘踞更宽广的天地。
“一部分源自下山以来的诸多机遇、修行，还有一部分……或者一大部分，却是来自于虚界轮回。”
不得不说，一位天人便是厉害。
入得虚界轮回的殷长生，所可以提供给陆渊的结果，远远超出裴玄微等人。
“过往岁月，算是神洲变迁，而因我身负虚界轮回，为其力之源泉……故而他们在其中行之轮回，可以让我本身的实力亦在提升。”
“十年如此，若是百年，千年，甚至……”
陆渊的念头起伏，却于刹那归于平静。
“好高骛远，倒是要不得。”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先把握当下放是正理。
“心神居于天地，所能掌控的范围，约莫大了三成左右……”
陆渊回念己身所得感悟，心神微微一动。
浩荡的天地风云，倏然转动，数百里天象骤而转变。
三成看着小。
但天地的力量，并非单纯的范围可以言之。
再小的天地力量，只有足够的撬点，一样可以造成极为恐怖的效果。
“天人合一，以心御天地......”
“那这之上的路，我该如何去走……”
冥冥中，陆渊倒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自从踏破天魔门，算是真正了解这天地的冰山一角后，陆渊便已经去想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
本来，他只是想静静等待这算定时日的到来，届时再看这天地神洲如何。
不过如今他的想法，倒是已经转变。
与其等待，不如主动为之。
“天地无相，孰能改之？”
神洲红尘，绝地天通。
若是天地为之，焉知不能篡改。
连他人未走之路，陆渊一样可以蹚出一条堂皇大道，还有什么是陆渊没有自信的？
他何必一定去等算定之日。
“势在人为，十余多确实有些久了……”
从来到神洲，陆渊不也才十三年的时间。
神洲虽大，想来也够他折腾尝试。
“虚界轮回，绝地天通……那就开始吧。”
念及于此。
浩瀚如汪洋大海的心神力量，从现界降临虚界。
按照陆渊的意志去修改。
不过这注定是一个较为漫长的时间。
或许到龙岛的时候，就能有所收获？
……
……
踏浪行江，船已过万重山峦。
陆渊一行，这一日到达东州这楚地最东之地。
禹城。
码头。
江面商船如织，来往不绝。
在此地，可见各类船只，不计其数，比比皆是。
作为楚地最东，来自各地的商人具是从这里出海贸易。
东海多岛，号称三千列岛。
岛一多，人自然也多，神洲历代失败者，大多都是收拾行李，出海避难。
加上东海本身的势力，人口本就不少，人一不少，这贸易的需求自然就要多。
东州的出海贸易，甚至滋生出庞大的海商、海盗群体，倒是跟云雾山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不同的地方在于，楚朝在此地的力量足够的强大。
毕竟云雾山脉，哪比得上东海贸易所带来的巨大税收。
醉仙居的船只停泊岸边码头，补充物资、淡水，并要打扫干净为出海而准备。
于是乎，陆渊似乎福至心灵，准备下船看看这楚国最东之地的繁华景色。
两袖清风，唯有青霜一人跟随。
江畔。
有着一座极有名气的酒楼，名为“花阴醉”。
雕栏玉砌，颇为雅致。
还是上午，客人已然不少，坐着近乎满满当当。
顶楼靠窗的一个位置，陆渊望着烟波江面，点上了一壶“花阴醉”。
至于这钱，自是青霜来付。
楼中布局中空，从上往下，还能见得大堂景象。
此时，正有一位年轻说书人的声音，从一楼传来，很是激昂。
“诸位看官，在下风满楼……”
“话说那云雾山脉端是热闹无比，短短时日，诸多先天大宗师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那些正宗行走，各家天才俊杰倒是大展拳脚，一论高低，可谓是盛况空前！”
“出自剑阁，剑心通明、天生杀才的燕孤鸿。”
“越国将门之后，有天虎之号的杨蛟虎。”
“太上道宗中，被誉为千年第一人的陈易守。”
“三大天才人物，却是在云雾山脉悉数败于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