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陆渊不曾特别注意，也算是见过南怀瑾。
跟如今的元始圣女相比。
除了气质截然不同外，模样几乎没有多少差别。
“想不到，萧望之这妹妹，竟然当了魔门六道之一，元始魔宗的圣女……”
陆渊轻笑。
圣女圣子一流。
只在魔门外道中流传。
唯有一道一教中，最为出类拔萃之辈，方能承袭此名，地位极高，前途堪称无量。
且这南怀瑾已经不能用前途无量来形容。
一位先天大宗师护道随身，这等待遇，近乎堪比楚帝。
那些楚朝诸皇子中，也都不曾有一位皇子，能让葛正清这等先天大宗师高看。
足见，这南怀瑾在元始魔宗当中的地位。
相比之下，浪迹楚地江湖，隐姓埋名，身负着血海深仇，还是不久矣的萧望之，就显得苦上太多。
并且。
以元始圣女的能耐。
萧望之再怎么隐姓埋名，以他的行事，想要查到应是轻而易举之事。
但为何，却是不管不顾。
“没有心神转变，不曾意志修改，这南怀瑾，就是南怀瑾，不是其他……”
陆渊笑笑。
要是萧望之知晓，不知要产生何等情绪。
“不过两人到底是兄妹，天赋资质皆是不差，最为重要的是这南怀瑾，同样跟箫望之一般身负一处过往岁月……”
陆渊伸手，平展于胸前。
光影流转间，仿佛可以看见一方天地在其中生灭不休。
这同样是神洲岁月中的一角过往，不过时间跟一号不同。
光辉弥漫。
要衍化而出第二号虚界。
却被陆渊抑制，不曾彻底衍化固定。
虚界这玩意，要么依存天地，要么依存自身。
像一开始的展示在萧望之面前的，便是天地自主激发，陆渊承担的只有一小部分。
优点，自然就是无比的真实，恍然如真正踏足过去。
固化为一号虚界后，依存的便完全为陆渊自身。
缺点，就是少了几分变化真实。
好在，在两位通玄宗师，一位先天大宗师的帮助下。
这种变化，迟早会愈发真实。
到了如今那么多时日过去，一号虚界都不曾彻底收割完毕。
那这二号虚界也就暂时不用去急。
“岁月一角，如今只在两人身上见过，是他们本就特殊……”
“还是别的原因？”
陆渊握掌，好似将这岁月虚影一把捏碎。
他起身，回想过往。
在这两兄妹身上。
能感知到的，也就只有关于武道的天赋。
武道资质真要论道起来，还是南怀瑾厉害数筹。
可就是如此，放眼神洲也应是稀松平常才是。
悠悠数百年，这神洲才出多少先天大宗师？
陆渊在天京见闻，也不曾见到一次，尤其是元暝这等存在身上。
一样不曾感知出类似的岁月印记。
“要么，就是他们的特殊我看之不透。”
“要么……”
陆渊垂眸凝视掌心残留的岁月气机，衣袍无风自扬，忽而一声淡笑。
不管什么原因。
在这神洲大地上，一切看之不透的东西，他只会为此感到欣喜！
一如通天符箓。
最终。
直到南怀瑾和那位先天退走，陆渊也不曾走出船中一步。
萧望之不在。
他是没有多少兴趣，去认认其人妹妹。
而且天魔门……
已经近在咫尺！
“八百年的楚朝，都已经有过如此多的惊喜，这传了几千年的天魔门，当是不差才是……”
陆渊遥望前方。
天魔诸峰似那天山倒悬，巍峨雄壮，一眼望不到尽头。
群峰耸立，云雾缭绕，一座座黑金宫殿点缀。
月色照耀下，不似大名鼎鼎的魔道宗门。
反而像是那神境妙地，自有一派灵秀绝伦的气度。
船上。
数日只小憩一会儿的青霜，一直立于船头，全神贯注在戒备。
自从天狼帮袭杀一事开始，她就一直如此。
精气神凝而一体，不曾松懈半分。
如今哪怕疲惫到极致，却也不曾动摇，心神似火，好似要化龙而出，跃那龙门而行！
不过到了如今。
青霜哪里还能不知道。
这一路过来，一次意外也没有，定然是殿下之力。
不然，未曾受过允许，便能相安无事深入云雾山脉。
就经历一次厮杀，实属怪事。
“呼。”
长吐一口气，青霜再度对先天的认知，更上一层楼。
骤然。
她目光一凝，遥望江畔，似有人影闪动。
有情况！
不过还未等她有所反应，在望去，人影似乎已经消失，恍然如一场错觉。
“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青霜犹豫。
她哪里能想到。
这些所谓的人影，实则比她还要犹豫。
这里是什么地方！
云雾山脉的深处。
周边不远，就是天魔门的地盘。
除此之外，还在存在的，只有各大部落山民。
皆是人口过五十万的大部落。
能安然无恙走到这里的外来船只，还不曾悬挂任何一家的旗帜标识。
这是何等的恐怖？
也就无怪一路过来，都是平安无事，不受丝毫骚扰。
当然，究其根本原因。
还是因为金河龙王这位通玄宗师，以及依附于他的诸多帮派一同的覆灭。
震动诸多巨寇，才有青霜一船，畅通无阻之势。
“就在这里停下吧。”
青霜还在想着。
陆渊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当最后一字响起。
衣衫飘飘间，陆渊的身影，就这般随意无比，落在青霜前方。
“殿下。”
青霜应声，唤来一名隐卫，准备靠江停下。
陆渊微微颔首，目光望向那云雾缭绕的天魔诸峰。
“我要去的地方已经到了，尔等便在此地等候。”
“殿下……”
青霜轻声问道：“莫非是为了魔门而来。”
她是不知陆渊的洞玄传人身份。
但云雾山脉中，还能引得一位先天大宗师专门前来的。
除开魔门六道，还能有什么？
“不错。”
陆渊点头，没有多说。
“青霜在此，唯祝殿下此行顺遂。”
连天京都能入之若平地，魔门六道再怎么厉害，想来也不可能困住殿下。
“那就借你吉言。”
陆渊神色平静，踏出一步。
好似那缩地成寸，落在青霜眼中，一步便是数百丈外的江面水上！
月下踏浪，洞玄复往天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