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心中想着，却是愈发的感到兴趣。
不得不说，这原身的身世，确实离奇！
“殿下若还有别的的疑问，去了东海龙岛，自有他人解惑。”
青霜转回话题。
“这天京非久留之地，尤其殿下还在城中杀了那么多人……哪怕这些人该死，他们背后的势力，一样会追查到底。”
“纵有隐卫善后，照样会有暴露的可能。”
“届时要走，以殿下如今的实力，就算有我等相助，怕也是不好走脱。”
“走？”
陆渊拿起一张崭新的宣纸，欲要沾墨落笔。
“我何时说要走了！”
“那么多想要算计我的人还在此地。”
“不解决他们，岂非白来一趟！”
青霜不知陆渊之意，只以为是在说黑虎堂背后之人。
“殿下，那黑虎堂背后是成国公府，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些勋贵高门随楚历经数百年荣华富贵，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
“自家争锋也就罢了。”
“我等外人在天京城中杀了他们的人，是一定要追查到底，凡涉于此中者，皆会杀无赦！”
这一点，千年前的周朝自然也有。
所以青霜非常明白，这些身居高位之人的想法。
“怎么。”
陆渊收起蟠龙玉佩，悠悠而道：“莫非你觉得我不是这成国公府的对手。”
青霜深深望了一眼光风霁月的陆渊，道，
“殿下纵然乃是通玄宗师，一己之力可以压过成国公府。”
“但这里是天京城，楚朝之帝都，高手如云，一人之力想要撼动，实在过于不切实际。”
陆渊不介意青霜话中说辞。
“通玄不成，那么先天能成否？”
“……”
“只以天京而言，一样不成。”
青霜郑重道。
一国之都，绝非泛泛。
“若是先天之上，那天人至境，成……”
陆渊话语一顿，悠悠道：“还是不成。”
天人合一。
武道极境。
放在千年前，便是武道圣者。
名曰：
天人武圣！
青霜想也没有想便道：“不可能！”
“为何？”
“绝地天通，如今的天地根本诞生不了一位天人武圣！”
青霜斩钉截铁，
“主上曾言，若非绝地天通，使得天地大变，那些天人武圣承载不了红尘压迫，纷纷避世不出，大周何至于亡的如此之快！”
“更何至于被如今的神洲三国取得天下！”
绝地天通。
避世不出的天人武圣。
陆渊顿时奇了。
那易算而出的未竟之路，莫非就是绝地天通消散，神洲归复千年？
可是既然绝地天通，红尘天地诞生不了新的武圣，那么他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这天人还能是假天人不成？
陆渊失笑：“你就那么自信？”
“主上所言，绝无可能出差错。”
得。
陆渊不再言语，转而想道。
“不过这大周之人，倒是可以去看上一看，千年前还未绝地天通的时代，这样还能一统神洲的霸主，说不定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至于境界？
他之境界就是这般，做不了假，也不是他人三言两语可以否定的。
什么绝地天通便是真的又如何？
他一样可以愈来愈强，不会停步！
缓缓闭眼。
在青霜注视下，陆渊骤然间提笔在手。
泼墨挥毫。
纵无书法造诣。
但那字里行间透出的锋芒之气，已然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青霜张望而去。
但见五个大字跃然于纸上：
天下……
第一人！
而今不是仙。
那便是天下第一人！
“这是！”
青霜因修行千古寒冰决而冷若寒霜的心绪，陡然泛起剧烈涟漪。
她虽非武道宗师，但承载周室余火，拥有一丝九天龙图的加持。
几于宗师无误。
但这种状态下，三十岁前不能踏破天关，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会化为九天龙图的养分。
败也如此。
成也如此。
在某些方面，她甚至可以超越寻常的通玄宗师！
故而一见陆渊所书大字。
就根本无法抑制自身情绪！
这不是她想。
而是因窥见字中神意，从而导致的强制波动！
这一瞬间，青霜只觉脑海轰然炸开！
像是看见仙人舞剑，荡尽世间一切妖魔！
道不尽的璀璨，似那清天高远，凌厉绝伦。
又似看到那星空十方，浩渺无垠。
只觉自身之渺小。
她的心神意志中，唯剩下这五个大字。
“好可怕的武道真意。”
不知过了多久，青霜方才缓缓回过神来。
似乎自身的心神意志，都在这一过程中，磨砺精纯了些许！
“通玄宗师？”
不可能。
如此之能耐。
唯有一个可能！
“先天大宗师！”
心神激荡，惊喜交加。
这样一位姬氏血脉的先天大宗师，这是何等的助力！
龙岛之上。
千年过去的姬氏遗族，已经整整两百年不曾诞生一位先天大宗师。
主上年岁已高，此时却已经不用担心后继无人！
而且……
仔细想想陆渊的年龄。
以九小姐离岛时来算，也不过堪堪二十！
二十岁的先天大宗师，这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天姿才情！
放在千年前的大周，都是不世人杰！
更不用说如今这般绝地天通的环境。
此时此刻，青霜已经可以确认，陆渊就是穹天神珠动静的源头！
“怪不得殿下如此自信。”
先天大宗师，若无自信连成都不可能成！
陆渊的模样，明明不成变化。
但落在青霜眼中，却是渊渟岳峙，愈发高大起来！
“来。”
陆渊招手。
“殿下。”
青霜应声走近。
“这字如何？”
陆渊负手而立。
青霜略微思索，道：“世间无双！”
若是那些剑道宗师瞧见，怕是不知道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哪怕青霜不修剑道，每一眼都可以看出越来越多的收获。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要是一直观看，天关大门或许真有机会在三十前打开！
“那么却是要麻烦青霜姑娘一件事。”
“但请殿下吩咐。”
陆渊轻描淡写地将宣纸递给青霜。
“拿上这张纸，送它去该去的地方！”
需要对付的人多。
总有一些人，根本无需他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