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掀开车帘,看到这盛况,心中一凛。
“回禀大人,宇文……太师得皇上赐予匾额,太师吩咐开席三日,这些都是来吃饭的。”
赶车的车夫忙是回答。
“哼!”
“如此狂妄。”
杨素眼神一冷。
他心中有一股邪火。
自己被罢官惩罚,而宇文拓却风光无限,心中愈发不平。
等下一定要让那个孽障跪地求饶!
想到某些画面,杨素嘴角一扯,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马车穿过有些拥挤的街巷,来到了太师府邸前。
太师府外的,下人正在招待来宾。
还有不少人从里面送菜出来。
仆人正忙着布置新宴席,同时收拾着旧席面。
这可是件相当长脸的事情。
太师府邸下人都自觉安排。
不少官员、富户往里面送礼,只求拜见宇文拓这位太师。
宇文拓懒得接见,便交代管家照应。
他如今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怕不见这些官员,也没有谁敢说什么。
管家自然是好好处理此事,免得为宇文拓留下不好的名声。
“孙大人,您的意思,我一定转达给我家太师,您先回去。”
管家送走眼前的一位官员,看到马车停下,他正要招呼人前去相请。
却见到车上的徽章非常熟悉,一拍脑门,竟有几分慌张。
“快去禀告太师,就说司徒来了。”
杨素虽被撤职,可宇文拓手下管家还是不敢得罪。
此人乃是自家主人的师傅,哪怕现在落魄也有一份香火情。
不管怎样,身为仆役都不能怠慢。
安排人之后,他旋即迎上前。
“杨大人!”
管家也不称司徒,这身份已经被撤销。
他若还敢称呼,不是跟皇帝作对?
车帘掀开,杨素冷着脸看了管家一眼,管家满脸堆笑,又打了个躬。
“宇文拓呢!”
杨素下了车,不耐烦地问道。
“太师……太师他正在……”
“什么太师?他敢在本座面前拿大不成?”
杨素粗暴地打断了管家的话。
管家脸色有些不好看,可又不敢发作。
旁边吃流水席的百姓,都是看了过来。
见到来人是杨素,脸色一白,立马就往外跑,不敢再久留。
一时间,热闹无比的太师府邸门口,变得安静下来。
“我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师傅!”
宇文拓穿着一身黑面红底的常服,背负双手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杨素,他嘴角一扯,打了个招呼。
“你还认我这个师傅,真是难得。”
“你府上摆宴席怎么也不来我府上送个帖子,我好为你祝贺!”
杨素打量着宇文拓,面上阴晴不定。
“师傅说笑了,我不过是升了个太师,总管百官罢了。”
“哪里当得起师傅亲自登门送上谢礼。”
“管家,还不请我师傅进去坐坐。”
宇文拓阴阳几句,随后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连忙赔着笑脸,正要把杨素往里面请。
杨素却甩了甩手,直接往走了无数遍的将军府中走去。
宇文拓也不以为意。
只是吩咐管家继续招待百姓就是。
进了正堂,杨素坐在主位上,好似他才是这家的主人。
宇文拓缓步走了进来,对此毫无怒气。
“宇文拓,你虽已经升任太师,然不会忘记多年师徒情分吧?”
杨素在‘师徒情分’几个字上咬得特别重。
“自然不会。”
宇文拓见他提起‘师徒情分’,眼神中闪过一丝杀光。
对此,杨素毫不在意。
宇文拓的杀意,他不是见了一次两次。
只要他有那张底牌在,就根本不怕宇文拓反扑。
“这样最好。”
“我已经解开了河洛石刻的秘密,找到了崆峒印的下落,你即刻去北海将此物取来。”
杨素还是如以前一般吩咐。
宇文拓嘴角一扯,冷笑道:“我为何要听你的吩咐?”
“别忘了你娘还在我的手里。”
杨素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拿出了自己的底牌。
宇文拓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杨素眉头不由一跳。
这个小子怎么回事?
“拓儿,外面出了什么事吗?”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
杨素心中一惊,猛然往侧门看去。
只见单羽舞穿着一袭浅白色暗花的长裙,走了出来。
见到杨素时,她眼中闪过浓浓的仇恨。
再猛然看向宇文拓,眼中又有几分自责。
生怕自己出来,为儿子带来了麻烦。
杨素猛然起身。
没想到宇文拓竟然把单羽舞救了出来。
“母亲,一点小事惊扰到您了。”
“您先回去,我把事情处理了,就来后院陪您。”
宇文拓微微低头,向自己的母亲解释。
单羽舞应了一声,又瞪了杨素一眼正要离开。
谁知杨素身形骤然消失,一团火光就在单羽舞身旁凝聚。
火光之中是杨素的身形。
他一手扣向了单羽舞的咽喉处,要将她再次擒拿,以做自己的底牌。
可谁知他的面前骤然出现一道身影。
那身影奇快。
在他出手之际,竟反而扣住了他的手。
随后狠狠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但杨素右手还被宇文拓抓在手中,胳膊瞬间被撕裂。
杨素被整个踢到了花厅之中。
那只手被宇文拓轻巧地丢了出去,落在他的身旁。
“看在‘师徒情分’上,我只废你一只手,再有下次,我便教你魂飞魄散!”
宇文拓声音越发冷。
杨素只觉心头压了一座大山一般,双目却是一片血红。
断臂之痛,还比不过宇文拓的羞辱带来的痛苦。
他紧咬牙关慢慢爬起,额头冒汗。
用那左手擦掉嘴角渗出的血,死死地瞪着宇文拓。
随后捡起自己的手,施展出神火分身消失不见。
“拓儿,你为何不杀了他?”
单羽舞有些疑惑。
宇文拓如今的实力,已经不是杨素能比。
还留此人作甚?
“母亲莫急,这个废物还有些用处,日后您便会知道。”
宇文拓此话一出,单羽舞虽是不解,但也没再多问。
她知道儿子自有打算。
“我给你熬了汤,你等会儿回来喝了。”
单羽舞交代一句,才是走进后堂。
宇文拓静静地目送母亲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随后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花厅中那片刺目的血迹。
手指轻挥,火光腾起,瞬间将一切痕迹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