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西北边防重镇,关内有三万边军镇守,城高墙厚,是大周京畿地区最关键的屏障。
宣府总兵姚谦化,为人贪婪吝啬,治军极严,在西北边军毁誉参半。
年庚曜与其私交甚笃,是八拜之交的铁杆兄弟。
年庚曜奉旨回京平叛,就从宣府借走了不少兵马。
如今年庚曜兵败逃亡,第一个找上门的就是姚谦化。
锦衣卫对此早有防备,姚谦化府邸周围都是皇城司的探子。
只等年庚曜现身,将其就地擒拿,顺便带走这位贪婪无度的姚谦化总兵。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年庚曜并未在城内露面,而是通过特有的暗号联络姚谦化,将他约出城外,在秘密据点相见。
“姚兄弟,没让人察觉到吧?”年庚曜满脸热情的对姚谦化问候道。
“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姚谦化语气生硬,若不是年庚曜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他早就上报皇城司,抓捕年庚曜,向新帝邀功了!
年庚曜根本不在意姚谦化的冷脸。
“姚兄,让皇城司看门的感觉不好受吧?”
“哼!若不是因为你,本官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所以嘛,老弟这不是来拯救你了嘛!”
年庚曜拍拍手,一位披着羊毛的蒙元大汉出现在年庚曜身后。
姚谦化大惊,“你,你竟敢勾结蒙元,背叛大周?”
年庚曜神色冰冷,“姚兄,狗皇帝不给咱们活路,咱们何苦替他卖命?”
“都是给人做奴才,为蒙元做事和为大周做事有何区别?”
姚谦化拍案而起,“本官蒙受皇恩,绝不与异族同流合污!”
“年兄,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快走吧!”
“呵呵,姚兄,来不及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什么意思?”姚谦化惊疑不定。
年庚曜再度拍了拍手,一个艳丽多姿的美少妇和一个懵懂可爱的稚子被绑住手脚带了上来。
“姚兄,没有充足的准备,兄弟怎么会来与你相见呢?”
“畜牲!放开他们!”
姚谦化暴怒雄起,被年庚曜牢牢的压制在座椅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
年庚曜眼中透着深深的仇恨和疯狂。
“自然是配合蒙元天兵,推翻暴周统治啊!”
姚谦化看着陷入疯魔的年庚曜,又看了看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朝廷在关内安插了很多耳目,你们不可能成功的!”
年庚曜嘴角露出一抹不屑,“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好好配合就行!”
看着满脸颓丧的姚谦化,年庚曜画起了大饼。
“老弟放心,只要蒙元攻占神京,夺取天下,大汗许你我在中原自立称王!”
“到时你我兄弟联手做人上人岂不快哉?”
姚谦化心中一动,事已至此,只能拼一把!
万一祖坟上冒青烟,得了富贵,那谁还敢指责他的过错!
干了!
“年兄,这是我的兵符和印玺,你且拿去,怎么做你说了算,兄弟听你吩咐就是!”
“哈哈哈,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答应的!”
两人狼狈为奸,悄悄商议好行动计划。
凭借两人多年来的经营和威望,很快就圈定了一大批簇拥。
大周建武元年七月二十二。
宣府镇总兵姚谦化反叛。
皇城司早有准备,控制了一大批将领群起反抗。
双方大打出手之时,年庚曜引蒙元大军长驱直入,在内奸策应下打开城门,杀了边军将士一个措手不及。
皇城司兵败退走,蒙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大周雄关。
宣府之后,蒙元畅通无阻!
三部铁骑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百姓死伤遍地,哀鸿遍野,流血千里!
数百里人间,化为炼狱。
居庸关守将得知消息后惊慌失色,连忙向神京求援。
八百里急报入京,神京震怖,满朝皆惊!
罗晖召集众臣商议对策。
萧钦言一党力主议和。
“陛下,蒙元已经长驱直入,大军距离神京已然不远,绝不可冒险相抗!”
“若一时不察,神京有变,大周可就完了!”
“臣请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不要逞一时之勇,痛定思痛,厉兵秣马,而后一雪前耻!”
萧钦言大义凛然,麾下御史拿出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之局,汉高祖白登山之困,唐太宗白马之耻来劝诫罗晖。
仿佛罗晖不答应,便是自私自利,不考虑祖宗社稷的昏君一般!
严正道态度模棱两可,模糊不清。
此事不管如何,都不会触碰严正道根本利益,因此这老家伙显得非常淡定。
张景玉一反常态,力主反抗,坚决抵制求和。
“陛下,蒙元狼子野心,如今占尽优势,怎会轻易退兵?”
“若不能将其打退,谈和根本没有意义!”
张景玉一针见血,所思所虑都极为符合实际。
到了危亡之际,还是这种忠贞可靠的能臣更靠得住!
申时其面露难色,失去了宣府雄关阻挡,大周防御困难。
且自永庆以来,多年战乱,京营将士空缺严重。
再加上诸王捣乱,大周想要打赢蒙元,难如登天!
“韩相公,你有何见解?”
罗晖看向一言不发的老狐狸问道。
“陛下,京畿目前能调集五万人马抗击蒙元,周边各地方府卫支援最快两月抵达。”
“山海关需要防备辽东建奴,不可轻动。”
“臣请陛下速调顾廷烨将军回京勤王。”
“同时,请无上皇下旨,调各地府兵共抗蒙元!”
“臣请陛下亲征,鼓舞军心,保卫山河,绝不能让蒙元攻入京畿!”
韩琦态度坚决,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
罗晖稍作思考,就理清了其中利害关系。
韩琦作为首辅,若不能劝诫君王保住京师,后世史书必然骂声一片,名声不保!
于私,韩家的影响脉络很多都集中在中枢。
若是神京不保,韩琦威望必然大减,想要保住地位必然难上加难。
出于利益考量,韩琦不得不站出来力挺抗击蒙元!
不管目的为何,大部分臣子都没有退缩。
罗晖趁机统一朝堂意见,调动兵马,挥师西行。
罗晖走后,那些铮铮铁骨的朝臣立刻收拾行囊,悄悄送走自家子弟,显然做好了两手准备。
大周,迎来了真正的生死存亡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