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晖将战果禀报给二圣,并将探查到的反贼的情况交代清楚,静候二圣决断。
太上皇反应强烈,让皇城司全力配合罗晖,将这些逆贼全都揪出来,就地正法!
皇帝趁机夹带私货,直言此等谋逆大案骇人听闻,无论牵扯到何人,一律从重严判!
“那秦氏身份疑点重重,宁国府却知情不报,甚至同流合污,其心可诛!”
“晖儿,你主理此案,需秉公处置,不得徇私!”
永庆帝的警告不仅敲打了罗晖,还暗戳戳的向太上皇表明了他坚定的态度。
四王八公原本都是太上皇的心腹,动了他们就相当于动摇了太上皇的基本盘。
永庆帝生怕太上皇从中搅局,因此先将态度摆了出来。
太上皇对此虽略有不满,但到底也没有反驳。
罗晖一听永庆帝要动贾家,眼中幽光一闪,心里顿时有了打算。
“皇祖父,父皇,北静王府串联反贼,用心歹毒,不可不罚!”
“请皇祖父,父皇示下。”
二圣沉默不语,太上皇拿起一封奏折让人递给罗晖。
罗晖打开一看,北静王府反应倒是快,竟然主动上折子请罪,把罪过全都抛给了那位幕僚。
北静王直言自己喜好交际,麾下清客众多。
一时不察混进了反贼,实在是罪不可恕,请太上皇治罪!
明面上,那幕僚平日里与北静王来往不多,也不受重视。
因此,北静王以此推脱,倒也不失为一个理由。
“既然北静王管束不了这么多门客,不如趁机遣散,以免日后再受门客牵连。”罗晖提议道。
永庆帝也是这么想的,“北静王府与皇族世代联姻,忠心可鉴。不可因这等小事寒了功臣之心。”
“你去的时候要好言相劝,替朕告诉北静王,这次委屈他了,让他千万不要心存芥蒂。”
永庆帝真是做足了好人嘴脸。
打了人家一巴掌,还不肯担负恶名。
做皇帝的果然双标。
罗晖答应下来,带着圣旨出宫,领皇城司和禁军开始清算。
……
宁国府。
一群凶神恶煞的皇城司番子将整个宁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直被关押在玉清观的贾珍也被拉了回来,关进府里听候发落。
贾蓉、贾蔷、尤夫人以及贾珍后院养着的那些莺莺燕燕,都被皇城司喝令待在府中,不许乱动。
尤夫人慌了神,连忙想尽办法给荣国府送信,让老太太想办法救救宁国府。
此时,得到消息的荣国府的主子们神色骇然,纷纷跑到老太太这里商量办法。
贾母一听宁国府被皇城司给围了起来,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招惹了皇城司那群活阎王!”
贾母语气着急,看着两个儿子询问道。
贾赦低头不语,贾政满脸茫然。
贾母也不指望从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嘴里听到什么消息,扭过头来对王熙凤问道:“凤丫头,琏儿在王爷跟前做事,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王熙凤细细琢磨了一会儿,迟疑着开口道:“老祖宗,听说衍王府最近被宫里降罪了,东府该不会是……”
贾政惊呼:“什么?珍儿怎会掺和到那等要命之事中?”
贾母强行镇定下来,让王熙凤赶紧找人将贾琏叫回来,好好打听一下内情。
还没等王熙凤叫人,赖大家的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禀告:“老太太,我家那口子说,见到梁王殿下带禁军去了宁国府!”
满屋子主仆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被吓得胆颤心惊。
“快!去请殿下到府里歇歇脚,不要惊动太多人,悄悄把王爷请来!”
贾政自告奋勇亲自去请,贾母欣然同意。
一屋子主仆焦急的等待着梁王到来。
荣庆堂上房屏风后。
迎春和探春不停的安慰着小小的惜春。
“四妹妹不必担心,你一直养在老太太身边,就算宁国府有什么罪过,也不会牵连到你头上的!”
“四妹妹放心吧,老太太不会看着你出事的!”
惜春小脸紧绷,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难过,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宁国府的事情通通跟她无关一样。
迎春和探春见此面露担忧,但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一味地说些别的事情,转移着惜春的注意力。
贾政去了许久,也不见带梁王前来。
贾母心中实在急切,派了好几波人前去催促,终于把贾政催了回来。
贾母的眼神一直放在贾政周围,眼见没有梁王的身影,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
“唉,母亲,宁国府这一次怕是难了!”贾政神情沮丧,颓丧的倒在椅子上说道。
贾母抓紧了身旁的软垫,“到底因为何事?”
“儿子没见到王爷,王爷身边的亲卫出来传话,只说宁国府涉嫌谋逆,宫中的两位圣人要严查严办,绝不容徇私!”
贾母的身子摇摇欲坠,贾政的话让她瞬间回忆起了十几年前的惨案。
难不成贾家真的要彻底败落了吗?
贾赦猛然抬头,看着贾政问道:“敬大哥也被抓回府上问罪了?”
贾政愣了愣,这他还真没仔细问过。
贾母被贾赦的话点醒。
若说谋逆,贾珍是绝没有那个胆子的!
整个贾家,唯一有手段有能力做下此事的,怕是只有两榜进士出身的贾敬了!
“快去玄真观打听打听,看看敬儿还在不在山上!”
贾母不想坐以待毙,连忙叫人给她换上诰命服,打算进宫去卖卖老脸,向二圣求求情。
贾母绝不能看着宁国府因为谋逆被抄家罢爵。
那样的话,荣国府怕是也自身难保!
因此,即便知道此行不顺,贾母也要硬着头皮去闯一闯。
这边荣国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边贾敬倒是丝毫不显惊慌。
即便知道宁国府被围,也没有沉不住气,跑来与梁王交涉。
只这一点,足以看出贾敬处变不惊,沉稳自持,比贾家这帮棒槌强多了!
二圣确实对宁国府多有不满,但还不至于抄家罢爵。
人家只是知情不报,并没有直接参与谋逆之事。
看在祖辈的功绩上,无论如何太上皇都会网开一面的。
永庆帝派他过来,也不过是想趁机震慑一下这帮无法无天的勋贵罢了!
贾敬很明显看懂了局势,因此才显得不慌不忙。
只不过罗晖没有时间跟他僵持下去,眼见贾敬不上套,便写了张字条,让人送到玄真观去。
字条上只有一句话,敬公效忠之主,是否尚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