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道了......”莫青问握紧长枪，指节发白。
魏芊的瞳孔微微收缩：“还没结束。”
话音未落，云层突然裂开一道赤红缝隙。第十道雷霆轰然劈落，这道雷柱仅有手臂粗细，却凝练如实质，所过之处空间扭曲。钱武祥猛地抬头，刀身横举。雷光砸在刀刃上的瞬间，他整条右臂的衣袖炸成碎片，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血痕。
“咔嚓——”
霜天表面的裂纹突然扩大。钱武祥喷出一口鲜血，却咧嘴笑了。他单膝跪地，左手握住刀柄末端，右手缓缓抚过刀身。每抚过一寸，裂纹便愈合一分，银光内敛如流水。当手掌抹至刀尖时，整把刀焕然一新，刃口处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泽。
“成了。”莫老长舒一口气。
钱武祥站起身，刀尖垂地。他周身气息完全变了——明明只是融气境巅峰，却给人一种面对镇国级的压迫感。
“莫兄。”钱武祥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打一场？”
莫青问挑眉：“你刚突破。”
“所以才要打。”钱武祥的刀尖挑起一抹尘土。
没有废话，莫青问的长枪已经刺出。枪尖点破空气，发出刺耳尖啸。钱武祥不闪不避，横刀格挡。刀枪相撞的瞬间，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扩散开来，方圆百米内的碎石同时浮空。
“好重的刀！”莫青问后撤半步，枪身震颤。
钱武祥的刀法毫无花哨，每一刀都势大力沉。第二刀劈落时，莫青问不得不双手持枪格挡。金属碰撞声震得观战众人耳膜生疼，枪杆被压成弧形。
“开！”
莫青问暴喝一声，枪身突然泛起青光。七道枪影同时绽放，如孔雀开屏般刺向钱武祥周身要害。这是他的成名绝技七星点月。
钱武祥的刀却突然慢了。刀锋划过一道玄妙轨迹，看似笨拙，却精准地截住每一道枪影。金属交击声连成一片，火花四溅。最后一枪被格挡时，钱武祥突然变招，刀背贴着枪杆滑向莫青问手腕。
莫青问松手弃枪，身形暴退。钱武祥的刀锋如影随形，始终距离他咽喉不过三寸。眼看退到废墟边缘，莫青问突然笑了。他右脚跺地，背后升起九道青色气旋。
“醉仙——回马枪！”
原本坠地的长枪突然弹起，如毒蛇般噬向钱武祥后心。这一枪来得太快，枪尖已经触及钱武祥的衣袍。
刀光乍现。
钱武祥头也不回，反手一刀劈在枪尖上。精铁打造的枪头竟被生生劈开，长枪断成两截。余势不减的刀气在地面犁出十余米长的沟壑。
“停！”莫老突然插入两人之间，“再打下去要见血了。”
钱武祥收刀入鞘，呼吸平稳：“痛快。”
莫青问看着断枪，苦笑摇头：“融气境压着半步镇国打，你是第一个。”
“还是太弱了，意境并未完善。”钱武祥摸了摸新生的霜天，“还差得远呢。”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钦天司的黑色浮空车缓缓升空，车身上的金色纹章黯淡无光。林玄被两名影卫架着，暗金躯体布满裂痕。他回头看了眼千机垒，嘴唇蠕动，终究没说什么。
浮空车内部，全息投影突然亮起。一个模糊身影坐在青铜王座上，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渗人的瞳孔清晰可见。
“废物。”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所有影卫跪伏在地。萧歌三人挣扎着单膝跪地：“司主.....莫青问护住了墟幻烬蝶，君豪现身，我们......”
“闭嘴。”司主的声音不大，却让浮空车的装甲板微微震颤，“天剑记忆呢？”
林玄额头触地：“被......被夏钟带走部分......”
“夏家......”司主的瞳孔微微收缩。
投影熄灭前，最后一道命令传来：“把明心月带回来。另外告诉星辉科技的人，我钦天司不养废物。也该他们付出的时候了！”
……
当夜，白家祖宅。
白羽站在祠堂里，面前是白家的列祖列宗牌位。她身后站着三位宿老，包括白天那位剑匣老者。祠堂里的气氛压抑。
“白羽。”剑匣老者沉声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白羽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抚摸着最新摆放的牌位——上面刻着白尘的名字。
“白家需要改变。”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从今天起，十三剑由我执掌。所有白家子弟，无任何系别之分。”
“这是要颠覆白家千年传统！”另一位宿老忍不住道。
白羽终于转身，血色羽翼在背后缓缓展开。十三道剑影悬浮在她周围，每一道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传统？”她冷笑，“就是这些传统，让白家越来越弱。就是这些传统，逼得小叔牺牲自己。”
三位宿老同时变色。他们想反驳，却在十三剑的威压下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白羽收起羽翼，转身向外走去，“我只是通知你们。”
祠堂门关上后，三位宿老面面相觑。
“怎么办？最年轻的宿老问道。
剑匣老者长叹一声：”认命吧。她掌握了十三剑，就是白家当之无愧的家主。”
“可是夏家......”
“夏家现在自顾不暇。”剑匣老者打断道，“夏沐死了，金无极重伤，诸葛机生死不明。他们短时间内没精力管我们。”
祠堂外，白羽站在月光下，银眸中闪过一丝血色。她知道前路艰险，但既然继承了白尘的遗志，就绝不会退缩。
远处，苏墨靠在一棵古树下，静静等待。他的断刃插在身旁的地上。
“准备好了吗？”白羽走过来问道。
“随时可以出发，”苏墨拔出断刃，“这一次夏家这群人——就葬在剑锋防区吧！”
两人并肩走向白家大门，那里钱武祥和白洛天已经等候多时。魏芊站在阴影处，七彩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