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黑影来袭

踏入星陨遗迹前,唐冥就听闻当地居民说过,这遗迹中藏着未知的强大力量与神秘危险,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每一个闯入者。

此刻,石殿穹顶那幽蓝光芒如鬼魅的触手般仍在蔓延,丝丝缕缕的蓝光在黑暗中闪烁,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

那些本应镇压邪祟的盘龙柱此刻却像被抽干了灵性,龙鳞上的金漆片片剥落,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如同岁月的叹息,在地面投下扭曲的阴影,好似狰狞的怪物在张牙舞爪。

唐冥的冥龙王武魂在识海翻涌,龙首低垂发出呜咽,那声音低沉而悲戚,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哀歌。

这是自他觉醒双生武魂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血脉深处的恐惧——那黑影的气息,比当年追杀昊天宗的武魂殿供奉更古老,比星斗大森林核心区的百万年魂兽更混沌,那股气息如冰冷的潮水般,让他的皮肤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千仞雪!

你的天使领域还能撑多久?“唐冥反手抹掉嘴角的血渍,药剂在他体内掀起的灼痛几乎要烧穿经脉,那灼痛如熊熊烈火般,从身体内部蔓延开来,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三天前为了突破魂力瓶颈,他强行融合了蔡药师调配的“破境丹“,此刻药毒正顺着血管爬向心脏,每动一步,脚底都像踩在烧红的炭块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那滚烫的感觉让他的脚步都变得踉跄。

千仞雪扶着石壁勉强站起,背后的天使光翼只剩半透明的残影,金发沾着血污贴在苍白的脸上,发丝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飘动。

她声音微弱,带着一丝颤抖:“最多...最多再维持一盏茶。“她指尖的天使圣剑嗡鸣着跌落,剑刃上的神圣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那“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石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胡列娜突然踉跄着扑过来,狐尾自动缠上唐冥的腰,将他往自己身后带,狐尾上的绒毛轻轻拂过唐冥的肌肤,带来一丝柔软的触感。

她急切地喊道:“小冥的药毒要发作了!

你们先退到我妖狐领域里!“她的狐耳剧烈抖动着,妖异的紫瞳里泛着水光——自从三天前为救唐冥硬接了骨冥龙的龙息,她的武魂就一直在反噬,此刻每释放一道狐火,耳尖都会渗出细小的血珠,那血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红色。

“都别争了!“唐冥猛地甩开两人,昊天锤在掌心浮现,锤柄上的冥界符文正渗出幽绿荧光,那荧光如鬼火般闪烁,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马将军带第三队绕左翼牵制!

曹队友跟我主攻!

姚参谋,你带医疗组退到石柱后面!“他声音里的狠劲让空气都为之一滞——这是他第三次带队深入星陨遗迹,前两次他们靠智谋和运气捡回性命,可这次...

石殿最深处的闷响再次传来,比之前更沉,像有巨掌在拍击天地的鼓面,那声音震得石殿的石壁都微微颤抖,灰尘簌簌落下。

黑影终于完全成型:那是一头半龙半蛇的怪物,体长至少三十丈,鳞片泛着腐铁般的暗灰,每一片鳞甲上都刻着扭曲的咒文,咒文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颅——没有眼睛,没有口鼻,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巨口,里面翻涌着黑色的雾气,偶尔露出几截白森森的骨茬,那雾气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给老子死!“马将军暴喝一声,战刀劈出三丈长的刀芒,刀芒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他是唐冥团队里最猛的战士,上个月刚突破魂王境界,此刻刀芒裹着火焰劈在怪物鳞甲上,却只溅起几点火星,火星溅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怪物连头都没转,尾椎突然绷直,横扫而出的力道直接掀翻了五名魂师,其中两人撞在石柱上,当场昏死过去,石柱被撞击得“咚咚”作响。

“冥龙天使毁灭斩!“唐冥咬碎舌尖,鲜血喷在昊天锤上,锤身瞬间膨胀到两人高,冥界符文与天使光纹在锤面交织成诡异的螺旋,那螺旋在旋转时发出微弱的“嗡嗡”声。

这是他融合双生武魂自创的杀招,上回对战武魂殿黄金一代时,曾一锤砸断了邪月的月刃。

可此刻当锤锋砸中怪物头颅时,却像砸进了泥潭——那黑色雾气竟顺着锤柄倒灌进来,唐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泛起重影,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千仞雪的天使圣剑终于重新亮起微光,她咬着牙射出七道神圣箭:“破!“箭簇穿透黑雾时却发出嗤嗤声响,竟被腐蚀出一个个缺口,那腐蚀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胡列娜的九条狐尾同时炸开,猩红狐火如暴雨般倾泻,可那些火焰刚触到怪物身躯就开始熄灭,最后竟凝成一颗颗黑色的火珠,“噗“地落回地面,在青石板上烧出碗口大的窟窿,青石板被烧得“滋滋”作响。

“队长!“钱医师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跪在重伤的曹队友身边,银针在掌心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发出“瑟瑟”的声响。“老曹的筋脉全断了!

蔡药师的续脉丹只剩三颗...不够啊!“他怀里的药箱敞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玉瓶已经空了大半,最底层还躺着半块染血的布,那是蔡药师前天割破手腕,用自己的血调和药引时留下的,布上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唐冥的视线扫过满地伤员,马将军的战刀断成两截,正用断刃撑着身体往回爬,断刃在地面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姚参谋的战术板裂成三半,上面密密麻麻的作战计划被血浸透,模糊成一片红;连最擅长隐匿的秦刺客都倒在角落,他的匕首插在怪物尾椎上,可怪物连痛都没痛,只是随意一甩尾巴就把他砸飞了。

“这他娘的根本不是魂兽!“罗猎人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的猎刀还插在怪物左眼位置——其实那怪物没有眼睛,但他还是本能地攻击了那里。

此刻他的左肩凹下去一块,显然是被能量波震碎了肩胛骨,那疼痛让他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老子在星斗大森林混了二十年,见过泰坦巨猿,见过天青牛蟒,没见过这种...这种连魂力都腐蚀的玩意儿!“

就在这时,石殿角落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如鬼魅的足音,在寂静的石殿中格外清晰。

唐冥猛地转头,只见卫长老和戴长老正缩在一根盘龙柱后面,卫长老的手指在虚空划着,显然是在结印准备魂技,手指划动时发出轻微的“呼呼”声;戴长老则摸着胡须冷笑,袖中隐隐有光芒流转——他们竟在等唐冥等人耗尽力量,好坐收渔利!

“都起来!“唐冥突然吼道,他踉跄着走到众人中间,昊天锤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我们是史莱克的精英!

是敢硬刚武魂殿的战士!

当年老院长带着十二岁的小舞冲进星斗大森林,现在我们一群大活人,能被个破黑影吓趴下?“他的声音里带着血沫,但眼底的火却烧得更旺了——他想起三天前在森林里,钱医师为了给伤员找药,独自闯进蛇群;想起蔡药师说“我的血能当药引,反正老子命硬“时的笑容;想起马将军冲出去前拍他肩膀说“队长,要是老子回不来,帮我给老家的娘带句话“。

“唐冥说的对!“胡列娜突然擦干眼泪,妖狐武魂完全显化,九条狐尾上的绒毛根根竖立,那绒毛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就算死,也要让这怪物脱层皮!“她指尖凝聚起紫色狐火,这次的火焰里竟掺着金色光芒——那是唐冥之前传给她的昊天血脉之力。

千仞雪的天使光翼重新亮起,虽然微弱,却比之前更纯净:“天使之神在上,我以传承者的名义起誓,今日必护我所爱之人周全!“她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扫过唐冥时,嘴角甚至扯出一丝笑。

唐冥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药毒的灼痛、魂力的枯竭、身体的疲惫,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燃料。

他的冥龙王武魂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竟突破了之前的桎梏,龙角上浮现出细碎的金斑——这是双生武魂融合的征兆!

“再来!“他举起昊天锤,这次锤身上的冥界符文与天使光纹完全交融,形成了一道黑白相间的漩涡,那漩涡旋转时发出“呼呼”的声响。“冥...天...审判!“

石殿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怪物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巨口大张,黑色雾气如海啸般涌出,那雾气涌动时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是怪物愤怒的咆哮。

唐冥的锤锋与黑雾相撞的瞬间,整个石殿都在震颤,穹顶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众人身上却没人在意——他们眼中只有那道交织着毁灭与新生的光芒。

“轰!“

气浪席卷而来,唐冥被掀飞撞在石柱上,嘴角溢出的血在石壁上开出一朵红梅,血滴落在石壁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千仞雪的光翼彻底消散,她跌坐在地,勉强接住了胡列娜下坠的身体。

怪物的鳞片倒是被掀开了几片,露出眼间就恢复如初。

“没用的...“钱医师颤抖着给最后一名伤员喂下续脉丹,药瓶在他掌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们的魂力...不够了。“

死寂笼罩着石殿。

石殿内的光线逐渐暗淡,原本幽蓝的穹顶光芒也变得微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唐冥望着满地战友,望着两个连抬手都困难的恋人,突然笑了——他想起父亲说过,真正的绝境,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时,还要咬着牙站起来。

可现在,他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等等!“罗猎人突然挣扎着坐起来,他的眼睛亮得吓人,“我想起来了!

半年前我在北林崖洞打猎,遇到个老猎户,他说这星陨遗迹附近住着位隐士,当年可是封号斗罗!

说是...说是为了赎罪,在这守了上百年!“他的声音越来越急,“就在离这不远的林北崖!

我...我去求他!“

“不行!“唐冥想拉住他,却只抓住一把空气,“你的伤...“

“老子这条命是你救的!“罗猎人已经冲到了石殿门口,回头时脸上全是血,却笑得像个孩子,“等着我!“

石殿外的风卷着血腥味灌进来,那风呼啸着,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唐冥望着那道踉跄的背影,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也是这个罗猎人,为了帮他引开追魂豹,自己被抓得遍体鳞伤。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如果这次能活,他一定要带罗猎人去诺丁城最热闹的酒馆,喝个三天三夜。

时间过得很慢,又过得很快。

石殿内的光线越来越暗,黑暗如同潮水般逐渐将众人吞噬,空气也变得越发寒冷和凝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挤压着他们的心脏。

唐冥数到第一百二十七块碎石落下时,石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罗猎人扶着一位白发老者走进来,老者穿着粗布麻衣,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是漆黑的深渊,右眼是璀璨的星芒,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

“小友,这怪物是上古邪神蚀渊的残念。“老者扫了眼怪物,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当年我和几个老伙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封印在此,没想到你们这群小娃娃倒把封印给撞松动了。“

“前辈救我们!“胡列娜挣扎着要行礼,却被老者轻轻托住。

老者从酒葫芦里倒出一口酒,喷在掌心。

那酒竟在他掌中凝成一道青色光纹,随着他的手势飘向怪物,光纹飘动时发出微弱的“嗡嗡”声。

说来也奇,原本无坚不摧的黑雾碰到光纹竟像老鼠见了猫,瞬间缩了回去。

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庞大的身躯开始扭曲,仿佛在抗拒什么,那尖啸声如利刃般划破空气。

“我只能困它半柱香。“老者的脸色开始发白,左眼的深渊里泛起血丝,“这残念吸收了千年的地脉阴气,早不是当年的模样。

要彻底消灭它...需要神级的力量。“

唐冥刚要开口,石殿最深处突然传来比之前更沉的咆哮。

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最深处传来,带着让灵魂震颤的威压,连老者的光纹都颤抖起来,光纹颤抖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老者的右眼突然闪过一道精光,他猛地转头看向遗迹深处,嘴角扯出个苦涩的笑:“看来...蚀渊的本体,要醒了。“

石殿里的温度骤降,寒意如针般刺入众人的肌肤。

唐冥望着老者逐渐苍白的脸色,望着重新开始凝聚的黑雾,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握紧千仞雪和胡列娜的手,感受着两双小手的温度,轻声道:“别怕。“

可他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