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缓缓驶入长安城门,吱呀作响的门轴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池的沧桑,曾经巍峨雄伟的城墙,如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痕,墙面上斑驳的痕迹,是无数箭矢与兵刃留下的印记。
这些年来,长安战乱不绝,而曹操平定关中后,因为财政紧张,也没有对这座古城进行修缮,导致长安原本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如今如同一位垂垂老矣的战士,伤痕累累却无力再战。
但是进城后,街边的店铺却是不少都开张了,虽说不如洛阳和许都那般繁华,但也能看出一些古城的底蕴来。
曹轩下马,来到一处早已关门歇业的布庄前,看着店铺的门窗都用木板胡乱钉着,招牌也缺角少字,不禁冷哼一声道:“张刺史,以后莫要搞这些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了!”
话音刚落,雍州刺史张既匆匆赶来,额头上满是汗珠,抱拳行礼道:“魏王息怒!臣这也是无奈之举,想着让长安看起来繁荣些,也好彰显魏王治下的太平。”
曹轩转过身,冷声说道:“繁荣是靠百姓安居乐业,店铺货真价实,而不是让几家店铺虚张声势!
你看看这街上,表面热闹,实则暗藏危机。
那些开张的店铺,有几家是真心做生意的?不过是为了应付官府的差使罢了!”
“臣知错了。”
“算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你。
这些年朝廷的重心都在关东,对于关中确实是忽略了。
等孤回到洛阳,回专门安排户部拨一笔款项来进行长安城的修缮,长安城将来便是我大魏的西京了,总得有陪都的气势。”曹轩轻叹一声道。
张既如蒙大赦,连忙拱手拜道:“魏王仁德!若能修缮长安,下官纵使肝脑涂地,也要将这千年古都恢复旧貌!”
“走吧,咱们去宫里看看。”
“魏王请随臣来。”
当踏入长安宫城的那一刻,仿若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只见那宫墙高耸,朱红色的漆面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墙头的琉璃瓦闪烁着金色光芒,尽显皇家威严。
沿着宽阔的青石大道前行,两侧是排列整齐的宫殿,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
有的宫殿前矗立着高大的汉白玉华表,其上的神兽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魏王请看,这便是臣复原的未央宫,虽说不如前汉那般极尽奢华,可也已重现几分当年风貌。
还有这华表上的犼,那是前朝旧物,相传能上传天意,下达民情…”
说着说着,张既见曹轩满脸寒霜,很自觉的闭上了嘴。
曹轩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长安府库无钱了,那这修宫殿的钱哪来的?”
贾诩一脸无奈的拱手请罪道:“魏王恕罪,此乃董卓所修,张刺史也只是在这基础上缝缝补补,并没有花费多少钱。”
“哦,原来如此啊。
张刺史,此事是孤错怪你了,孤在此给你赔罪了。”曹轩拱手施礼道。
“魏王莫要如此,臣万万不敢当啊。”张既吓了一大跳,连忙避开。
“以后这宫殿就少花点钱吧,孤又不常来。
这样吧,孤今日当着长安文武百官的面,定下长安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吧。”曹轩朗声说道。
“臣等洗耳恭听。”
曹轩负手踱步,开始详述规划道:“其一,长安的城市建设刻不容缓。
未来五年,要大力修缮城墙,增设瞭望塔与烽火台,构建严密的城防体系,保我长安百姓平安。
城内道路也需拓宽翻修,铺设平整砖石,确保车马畅行无阻。
同时,完善排水系统,引八水入长安,合理规划水系,既能满足百姓日常用水,又能在雨季防洪排涝,让长安成为一座宜居之城。
其二着重发展长安的商贸,长安本就地处要冲,交通便利。
未来五年,长安要打造多个大型集市,完善商贸规则,吸引各地商贾前来。
不仅如此,还要拓宽与西域、益州、东吴等地的商路,促进货物互通有无,长安的丝绸、瓷器,要更多地运往四方,换来我等所需的良马、香料等物。
其三,土地关乎民生根本,绝不能忽视,兴修水利乃当务之急,引泾水、渭水入田,让更多的农田得以灌溉。
长安从今日开始,和关东一般,实施均田令,鼓励百姓开垦荒地,若有成效显著者,当给予奖励,同时,在西域等地引进新的良种,提高粮食产量,唯有仓廪充实,我长安乃至大魏方能长治久安。”
“魏王英明,此等规划,定能让长安恢复往昔之繁华。”众臣拱手拜道。
曹轩摆了摆手道:“这最后一条,便是要大力发展长安的民生。”
“魏王所说的民生是不是看百姓们的富裕程度?”张既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曹轩点了点头道:“有件事孤提前告诉诸位吧。
从今往后,吏部的地方官员考核标准变了,在各地税收的前提下,还会有一个重要指标,那就是人均收入。
所谓的人均收入,便是一个州全年的总收入,除以州内百姓的总人数所得之数。
这数字,最能直观反映百姓生活是否富足,地方治理是否得当。”
“魏王的意思是说,交给朝廷的税收以后可以减少了?”一个六品官员忐忑不安的问道。
曹轩笑道:“理论上是这样,只要百姓富裕了,孤少收点税也就忍了,但你们也不能因为此事钻空子啊,要是一分钱都不交,那孤吃什么啊?”
曹轩的一席话惹得众臣大笑不已。
曹轩摆了摆手道:“这个五年计划,孤只给你们提供一个大概思路,至于具体措施,还得麻烦先生和张刺史了,日后这种做计划的事会成为常例。
现在中枢九部正在制定咱们大魏的五年发展计划呢。”
“魏王圣明。
但若是完不成又该如何呢?”张既干笑一声问道。
“哼,完不成就摘了你们的乌纱帽,这计划是你们报的,又不是孤给你们定的,如果遇到大灾之年,这事也可以商量么?”曹轩冷哼一声道。
“臣明白了。”
“今天孤和诸位说的很是尽兴。
最后再送诸位一句话吧,那就是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都明白么?”
“臣等明白。”众臣哄然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