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来报,曹军在荆州一带集结了大量兵力,战船频繁往来,似有渡江进攻江东之意。
孙权看完手上的军报,冷哼一声道:“回去告诉甘宁,现在时机未到,无论对面的文聘如何挑衅,都不可轻出。”
“诺,主公。”
顾雍刚刚退下,鲁肃又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孙权揉了揉额头叹道:“子敬,哪里又出问题了?”
“是柴桑公瑾那里。”
“曹军在柴桑渡江了?”孙权大吃一惊道。
鲁肃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但曹军大将徐晃亲率大军去了广陵,好像要攻打海陵。
而且最近曹军在江上的巡逻愈发频繁,公瑾那边也抽不出人来了。”
“哼,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曹轩那个公子哥,这两路大军把我们江东水军牵制的死死的,他的水军却跑到我江东腹地烧杀抢掠,当我孙权是好欺负的吗!”孙权大怒道。
“主公息怒,依肃所见,曹轩现在应该还没有做好与我军决战的准备,所以才分兵扰乱我,不过是想试探我军虚实,同时打乱我军部署罢了。”鲁肃神色沉稳,不慌不忙地说道。
孙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子敬所言有理。
那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曹轩这是赤裸裸的阳谋,我江东实力不济,只能被动防御,可这并非长久之计。
如今之计,主公,我们一方面要加强沿江防线,调遣精锐水军严守各处渡口,防止曹军趁虚而入。
另一方面要尽快联系刘备,主公莫要忘了,我们两家之间还有盟约呢?现在盟友受到攻击,刘备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鲁肃胸有成竹的回道。
孙权点了点头道:“善,这个时候也该让刘备替咱们分担一些压力了。”
他话音刚落,顾雍便又去而复返。
“元叹,何事啊?”
“主公,大都督又派人送来了军报。”顾雍拱手回道。
孙权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你直接说吧。”
“启禀主公,大都督说,他派人私下联系了自己的好友蒋干,据蒋干泄露,曹操催促曹轩尽快回许都,曹轩有意在临走之前逼咱们与他和谈。”顾雍低声回道。
“好啊,我现在倒是才看明白,曹轩这个混账压根就是想拿咱们江东当做他的政绩,这样他回到许都后才能服众。”孙权不禁冷笑一声道。
“主公所言有理,这次荆州之战,曹轩确实打的太容易了。”鲁肃点了点头回道。
“行啊,他越想这么做,咱们就偏不如他心意,告诉甘宁,命他在江中设伏,一旦曹军战船进入伏击圈,便全力出击,挫其锐气。”
“主公息怒,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曹轩的这招疑兵之计狠就狠在:兵分三路,只要有一路我们露出破绽,曹军便会由佯攻变成强攻,我们不得不防啊。”鲁肃连忙劝道。
“那依子敬之见,是让咱们成全了曹轩?”孙权皱着眉头问道。
“主公明鉴,现在的曹轩不过就是想要个台阶,我们给他也就罢了,没有必要为了一时意气,与他拼个两败俱伤。”鲁肃点了点头回道。
顾雍也在一旁劝道:“主公,如今曹军势大,又刚取荆州,士气正盛。
我江东虽有长江天险,但硬拼之下,即便得胜也是惨胜,反而会让刘备等人坐收渔翁之利。
不如先示之以弱,权当买个太平吧。”
“既然两位都是这个意见,那就随了曹轩的心意吧。
元叹,你和曹家也算是故交了,和谈之事便交予你了。
曹轩的要求若不是很过分,你可自断,不必事事传回。
但有一点要切记:江东的疆土、子民,半步不让。”孙权冷哼一声道。
顾雍连忙躬身回道:“雍定不负主公所托…”
此时,刚刚回到江夏的夏侯楙也得到了一个惊天消息,那个该死的霍峻竟然被抓到了。
“你再说一遍?”夏侯楙不敢置信的问道。
“将军,那霍峻其实压根就没出襄阳城,带兵出城的是他的族弟。”
夏侯楙怒不可遏,一把掀翻身旁的案几,大怒道:“好个霍峻!竟敢用调虎离山之计戏耍老子!
害老子白跑了上百里,不仅连个毛都没抓到,还成了荆州的大笑话。”
“将军息怒,霍峻现在就在襄阳,您回去之后,便可以去找他算账了。”
“不行,老子一天都等不及了,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掉头,连夜赶回襄阳!”夏侯楙恶狠狠的说道。
“诺,将军。”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却打乱了夏侯楙的计划。
来人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江夏太守文聘。
“哈哈,听闻夏侯兄首战大捷,文某特来祝贺。”文聘身披玄色大氅,腰间长刀尚未解下,便大步跨进中军大帐。
“文太守过奖了,不过是杀了几个杂鱼,不足挂齿。”夏侯楙连忙迎了上去道。
“夏侯兄莫要自谦,今日文某可是带了不少犒军之物,还请夏侯兄莫要嫌弃。”
“怎么会呢?”
看着大营外满载货物的数辆马车,夏侯楙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夏侯兄,不知今日文某可有幸讨一杯水酒喝啊?”
夏侯楙挠了挠头,尴尬的回道:“文太守,实在不巧,今日我确实有急事,要返回襄阳一趟,待来日我亲自摆宴,一定要好好的和文太守大醉一场。”
“夏侯兄这是看不起文某么?”文聘佯怒道。
夏侯楙连忙摆手道:“文太守说笑了,我岂敢啊?”
“既然如此,夏侯兄就莫要推辞了。
这几车货物也是我为夏侯兄准备的军需,算是我为此次战事略尽绵薄之力,如今局势紧张,我等更应同仇敌忾。
这酒也是我带来的好酒,此时不饮,更待何时?”文聘说罢,一把拉住夏侯楙的胳膊,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笑意。
见文聘如此热情,夏侯楙也不好继续拒绝,只好勉强答应了。
当晚,看着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夏侯楙,文聘不禁揉了揉发晕的额头叹道:“霍兄啊,文某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