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摇了摇头笑道:“不是,钰儿在治水方面确实是一位天才,我是自愧不如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曹轩惊叹道。
“世子,这世上其实不缺像钰儿这般的奇女子,只是被埋没了而已。”
“先生所言有理。”
“世子啊,论身世、论相貌、轮才能,钰儿都是世子的良配,世子可不要错过啊。”庞统突然低声说道。
“先生说笑了,蔡娘子才十二岁,再说我已娶妻,我俩之间不合适。”曹轩干笑两声道。
“哈哈,世子莫要如此不解风情么。”庞统大笑道…
襄阳城蒯府的书房内,蒯越正在招待一位贵客。
“哈哈,孔璋贤弟远道而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陈琳躬身行礼道:“蒯公过誉了,琳来到襄阳城已有半月有余,没有前来拜访,乃是琳的过错,还请蒯公恕罪。”
“哎,今日不同往时啊,现在孔璋贤弟乃曹世子身边的亲信,老夫可不敢怪罪。”蒯越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蒯公,琳虽在曹世子身边,但对蒯公的为人一直敬佩有加。
此次前来,一是看望蒯公,二是想与蒯公商议荆州将来之事。”陈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荆州之事错综复杂,老夫虽已年迈,但也不是任人拿捏之人。”蒯越淡淡的回道。
“蒯公此言真是错怪琳了,世子派琳入襄阳,只是为了让荆州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并无他意。
蒯公在荆州德高望重,世子对蒯公也是敬重有加。”陈琳连忙回道。
“废话少说,要想老夫帮你们,你们也得拿出自己的诚意来,空口白话老夫可不答应。”
“不知蒯公想要什么?”
蒯越冷笑一声道:“老夫和家兄在荆州经营多年,蒯氏一族为荆州的稳定也出了不少力。
可如今刘景升之子竟要将荆州拱手相让,当我蒯氏的千顷良田、百艘艨艟是儿戏不成?”
听了此话,陈琳顿时明了,蒯越这老狐狸是想要一个保证,确保自己的家族利益在荆州易主后依旧稳固。
陈琳抚了抚胸前长须笑道:“蒯公的功劳,世子自然会铭记于心。
此番南下,若蒯氏愿做内应,世子必以侯爵之位相待,蒯氏祖业、田庄奴仆,皆可保世代无忧。”
蒯越抚掌大笑道:“孔璋贤弟莫要嫌弃老夫市侩,想当年我蒯氏助刘荆州单骑入宜城,一日内枭灭五十五宗豪强,才换来荆州十年太平。
如今局势瞬息万变,曹世子若想兵不血刃取荆州,少不得要借助我蒯氏的势力,我蒯氏不光有坞堡、粮草,还有那些藏在江上的艨艟战舰。”
说罢蒯越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地图递给了陈琳,陈琳定眼一瞧,只见上面写着“水军布防图”五个大字。
陈琳瞳孔微缩,笑容满面的回道:“蒯公说笑了,琳明白,若无蒯氏相助,纵有百万雄兵,也难渡这长江天堑。
此事世子早有安排,待荆州平定,这南郡太守之位便交予蒯公了。”
“哈哈,善,希望你我两家合作愉快。”
“蒯公深明大义,琳佩服,现在还有一事,急需蒯公相助。”陈琳躬身拜道。
“孔璋说的是劝说蔡瑁献城一事吧?”
“蒯公英明,正是此事。”
“孔璋贤弟莫要担忧,待曹世子到达襄阳城下,蔡瑁自会打开城门的。”蒯越摆了摆手道。
“那琮公子那边,也需蒯公多多劝导,世子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期,出现什么不可控之事。”陈琳略有深意的说道。
“此事好说,老夫现在就去刺史府。”
“那就麻烦蒯公了,琳回去静待蒯公的好消息。”
“孔璋贤弟慢走,老夫腿脚不便,就不送了。”
“无妨,蒯公请自便…”
自从襄阳被围以后,刘琮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中渡过,案头堆满了各郡县的急报,蜡封上的火漆被他反复摩挲得不成形状,窗外的梆子声从初更响到三更,更漏滴答声里,他总恍惚听见城外战鼓如闷雷碾过汉江。
忽听得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擦声,刘琮的夫人扶着鎏金鹤纹烛台转出身,担忧的问道:“夫君还不睡?
父亲今日求见三次,莫不是曹军又有异动?”
刘琮摇了摇头道:“莫要自己吓自己,不过是些粮草调配的琐事。”
话音未落,门外忽有亲卫高声通报道:“蒯越蒯长史求见!”
刘琮猛地起身道:“立刻通传。”
小蔡夫人给刘琮披上一件斗篷,便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自从刘表病逝之后,蒯越这位荆襄士族的掌舵人之一,便如同消失了一般,很少露面。
很快蒯越便拄着拐杖过来了,刘琮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搀扶。
蒯越摆了摆手,缓缓走到一旁坐下,目光在屋内逡巡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刘琮那憔悴的面容上,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公子,如今曹军压境,局势危急。
老夫得到消息,蔡瑁那边已经与曹营有了往来,他心思不定,随时可能献城。”蒯越缓缓开口道。
刘琮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正如王璨所言,若蔡瑁抢在自己前面献城,那自己这个荆州之主还能保住性命么?
“蒯公,这不至于吧,他好歹是琮的岳丈。”刘琮干笑两声道。
蒯越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公子还是莫要太相信蔡瑁了,老夫还得到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恐怕对公子更为不利。”
“蒯公但说无妨。”
“现在蔡瑁的小女儿就在曹轩身边,恐怕蔡公很快就要多上一位乘龙快婿了。”
听到此话,刘琮的面色瞬间煞白如纸,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襟。
他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眼中满是震惊与不甘。
“蒯公…这可如何是好啊?”
蒯越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道:“公子,在这乱世之中,利益才是根本。
曹轩势力渐大,蔡瑁为了家族的前程,做出此等事也不足为奇。”
刘琮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往日与蔡氏的夫妻情分,又想到如今的局势,只觉一阵悲凉。
蒯越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如今之计,公子唯有尽快表明态度,归降曹世子。
曹世子爱才,若公子主动献城,或许还能保得一命。
否则,等蔡瑁献城,公子可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