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硬钢了两名实权议员，哪怕成功扳倒了对方，也不可能不付出半点代价，体制内可从来不欢迎这种不讲规矩的家伙。
好在包老头跟萧院长的关系够硬，陈昊一路过关斩将回到了魔都。
明珠学府，院长室。
“这次你做得不错，初衷也很好，就是方式太激进了。”萧院长语重心长，“以后再遇到这类涉及高级官员的事，一定要先和我通个气。”
“是，老师。”陈昊态度谦逊，不卑不亢。
“本来我想推荐你参加国府大赛，但现在看来，那几位老朋友恐怕不会给你投推荐票了。”萧院长略显惋惜。
“无所谓啦，对我来说，去不去都差不多。”陈昊轻描淡写地说道，“名也有了，钱也赚了，这国府大赛对我真的没多大意义。”
“你真是这么想的？”萧院长皱了皱眉，但旋即正色道，“我还是希望你能代表明珠学府出战。你知道，这不仅是一次比赛，更牵涉到一些关键的资源分配，甚至会影响我们学府以后的经费与招生指标。”
“我个人当然没问题，可您也说了，国府队的门槛恐怕不怎么欢迎我啊。”陈昊坦然回应。
“我可以为你争取到两票。”萧院长沉声道，“加上提名之争那票，你还是有希望的。只要你肯使点力，凭你的实力，入选并非难事。”
“行吧，那我就尽力试试看。”陈昊点头答应，跟唐月唐忠要一张应该不难，至于莫凡怎样，谁管他呢。
萧院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亲手为他推上一杯清茶。
“说起来，我还从没认真跟你谈过三观上的事。”他忽然换了个话题，目光深邃，“我本以为你是个极其稳妥的人，没想到这次竟然会采取这么激进的手段。我这个做老师的，或许还真没看透你。”
陈昊端起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那今天正好有空。萧老师想从哪里聊起？”
“说说你对世界的看法吧，对人类处境、对魔法协会的体制……”萧院长同样看着他，眼神深邃了几分。
陈昊沉吟片刻，随即道：“我认为，魔法世界是弱肉强食的，而人类则是处在霸主级的生态位，人类不惧任何种族的威胁，将所有非人的存在统称为妖魔，无论是统领、还是君主，甚至是更强大的存在，人类都有对应的复数强者！例如：禁咒、大天使！”
萧院长神情凝重了几分道：“继续说。”
“我们现如今的和平十分脆弱，是人类中的强者保持着克制，维护这份脆弱的和平。从初阶到超阶甚至到禁咒，每一次跨越等级，法师的破坏力都会呈指数级上升，只不过魔法协会的存在，让人们刻意忽视了这种差距，才不至于让各级法师的社会地位进一步崩坏。”
“一头君主级的妖魔就足以对一座人类城市造成重大毁灭，一位超阶三级的大法师又何尝不是。全世界有多少君主级妖魔我不清楚，但全世界有多少超阶法师，却是有迹可循。恐怕光是国内的超阶数量，就不低于300位，全世界则按人口比例一算，可想而知。并且，这个数量正在激增！”
这些都是陈昊翻阅了大量历史记载后推断得出，从第一次魔法工业革命开始，人类法师的战力就开始高速膨胀。
几百年来，哪怕不断有新老更替，但人类法师的总体战力起码翻了100倍不止！！！
并且这个趋势正在愈演愈烈，到了陈昊这一代人，已经膨胀到了一个临界点，再进一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听完陈昊一席话，萧院长没有立刻回应。
他低头抿了一口茶，许久才抬起头来，眼神中不再是长者对后辈的慈和，而是一种站在高处、凝望风暴的清醒和沉重。
“你看得比我想象的更远。”他语气平缓，却蕴含深意，“没错，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五十年前，我们国家登记在册的超阶法师其实不到100人，而现如今我们国家超阶法师的登记人数达到了惊人的367人，整整翻了三倍之多，说是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国家也不为过，这还不算那些没有登记的。”
“从五年前起，几乎每一年，我们国家的超阶总数都会新增二三十个，这样的发展是令人恐惧的，这么多超阶几乎不亚于一个妖魔部落的影响力。”
“而世界的资源是守恒的，人类多了十几个超阶，就意味着妖魔少了好几个君主，甚至少了一个妖魔部落！并且这种情况，发生在全世界所有发达国家。
魔法协会的真正顶层其实早已预料到这么一天，他们称之为——秩序界限。”
萧院长说这四个字时，语气格外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秩序界限？”陈昊追问道。
萧院长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林立的高楼与青校区的广场，声音似乎与记忆重叠：
“人类本是弱者，是靠着结社、繁殖、工具与制度勉强在妖魔世界立足的种族。但自从第一次魔法工业革命以来，我们突破了自己一切原本的上限。几百年来，法师的整体战力增长了百倍不止。可这百倍，是违背自然演化速度的，是不合理的。”
“人类正在脱离自然生态的限制！”
陈昊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着。
“顶层真正担心的，从来不是妖魔，也不是外敌，而是人类自己——尤其是失控的人类强者。”萧院长一字一句地说，“这就是秩序界限。当这个种族内的禁咒者数量突破某个阈值，当超阶不再稀缺，当魔法热武器再次面世，魔法工业化二次爆发，一场比妖魔更致命的战争就会爆发。”
“是人类内战。”
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
陈昊手中的茶杯轻轻一颤。
“所以……”他缓缓开口，“魔法协会才会制定那么多等级壁垒、觉醒垄断、考核机制。是为了延缓这一天的到来。”
“是，也不是。”萧院长目光深沉，“那确实是延缓机制，但更是筛选机制。真正的体制意志从未想过阻止界限的到来，历史的车轮从不因人类的意愿而改变方向。只能在有意控制它的到来方式——由谁来掌控超越界限的力量，由谁来主宰后界时代的秩序。”
“受教了！”陈昊点了点头。
看来硬钢罗冕祝蒙这件事，让萧院长把他当成什么激进的理想主义者了，以为他存在着什么自寻死路的思想。
实际上，他跟顶层那批人是没什么差别的，要么独善其身，要么就坐享受利！
他才不是真的在乎底层的人，硬钢罗冕祝蒙应该用利益斗争来形容更合适，只不过外人看来，陈昊就是在舍己为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