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冬季早就过去了
林澈愣住了，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陶夭了？
自大徒弟仙逝之后，陶夭变得更为沉默了，性子与他是越来越像了。
他无可奈何，却又毫无办法。
正当他在发愣的时候，女子端着茶朝他走过来，恭敬地递给他，“师父，新的一年到了，徒弟愿师父能平安喜乐。”
陶夭说着好听的吉祥话，林澈这才发现她穿的衣裳是过年时会穿的红衣。
看着女子柔软的青丝，他伸手想摸一下，刚一伸出手就碰了个空。
眼前的女子如幻影般消散，林澈的手僵在半空中。
白玉的杯子自桌上摔落，发出的声音惊醒了正在小憩的男人。
林澈睁开眼睛，盛夏的阳光洒落屋内，屋子只有他一人。
冬季早就过去了。
亦不会有人跟他提及新年祝贺。
林澈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具，心中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怒意。
桌上的茶具被灵力席卷摔碎。
安静的屋内突然响起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听上去更为沉闷压抑。
林澈眼眸愈发深沉，是不是他许久没有收徒了，所以才会如此。
梦中的事让他烦躁至极，他厌恶梦中的自己，挥之不去像是一个污点。
所以在醒来之后，他根本不想与陶夭说上一句话。
方才的梦境，不过是他念旧罢了。
尽力说服自己后，林澈按捺下烦躁的情绪。
对，只是这么简单。
*
干净整洁的屋内，莫子琛一回来同寝的弟子一看到他的眼睛就想笑。
但是看见莫子琛脸色不好，不敢笑得太过放肆。
莫子琛没理会他，走去镜子前打量自己的样子。
镜中的少年顶着两个黑眼圈，莫子琛扯了扯唇角，啧，更丑了。
他倒是不在意自己的模样，只是一想到不久前他顶着这张脸冲大师姐笑。
大师姐会不会被他吓到。
他颇为懊恼。
突然门口被人敲了敲。
屋内的弟子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是一个面容秀美的姑娘。
他看了看周围，极为诧异地问：“师妹，这是男弟子寝室吧？师妹莫不是走错了？”
青黛脸上一红，轻轻摇摇头，“我……我找莫师兄……”
一些没进屋子的男弟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男弟子一开始有点懵，下一秒也跟着暧昧一笑，“没想到平日里只知道修炼的子琛还有姑娘找啊。”
青黛被他说得脸更红了，“不是……”
男弟子很热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师妹请进。”
青黛招架不住男弟子的戏谑的眼神，心生了逃意，却还是压了下去。
莫子琛头都没有擡，询问了一句，“谁？”
男弟子语气调侃，“一个漂亮师妹找你呢～”
莫子琛微微皱眉，擡眸正好撞上了青黛的视线。
少女肌肤白皙，双颊很红，似盛开的桃花，水眸倒映他的样子。
见两人对视上，男弟子笑得意味不明，“子琛，我有事，先走了。”
男弟子一出去，就有人围过来，询问道：“什么情况啊？”
青鸾剑宗是允许门下师兄妹相恋的，只不过相恋容易相守难。
因为每个人的修炼天赋不一样，若是爱上的人修为差距太大，与其相恋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所以宗门能成的眷侣没多少对。
而让这几个弟子如此八卦，不过是因为莫子琛真的就是个只知道修炼的人，而且天天把大师姐挂嘴边的人。
他们根本不能想象，这么一个人会有师妹找。
所以才会如此八卦地聚在一起。
男弟子看了一眼紧闭的屋子，“不清楚，不过子琛没有赶那个师妹出来，看上去好像有戏。”
有人啧啧了一声，“我觉得不大可能，以子琛的世家，恐怕那个师妹要伤心了。”
其他人认同点点头。
出生在修仙大家族的莫子琛，若是真的会结亲，不是世家女弟子，要么就是修炼天赋很好的女子。
见没什么好讨论的，几人各自回各自的屋子准备去修炼了。
安静的屋内，少年坐着擡眼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少女。
阳光从雕花的窗户照进来，留下一地的剪影。
青黛被莫子琛盯得身子一僵，她紧张得说话磕磕巴巴的，“师兄……我是来谢谢你的……”
莫子琛无所谓地回了一句，“不用。”
他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他唯一想接触的只有大师姐。
不过现在他察觉到青黛紧张的情绪，他压了压嗓音，“小事一桩，师妹不用放在心上。”
原本于他而言确实是小事一桩，敢当着他的面欺负人，他哪能给别人好脸色看。
青黛轻轻摇头，她看出来师兄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她却还是要谢谢师兄。
她确实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做为谢礼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是医术。
不，其实她的医术也不行，当年只有大师姐愿意信任她。
而当年因为大师姐信任她，嘲讽她的人都变少了。
只是她依旧是个只能打下手的小透明。
她看着莫子琛，心脏跳的很快，声音很小，“师兄，我……我想帮师兄去掉眼睑处的乌青……”
她不自信，但是她除了这个，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帮助莫师兄。
莫子琛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啊？那快点给我试试。”
青黛瞳孔微缩，紧张到剧烈的跳动的心脏平息下来。
大师姐是第一个信任她的人，莫师兄是第二个。
被人肯定的雀跃消散了她的紧张感，她拿出制作好的药膏，俯下身凑近莫子琛。
少女突然一笑，眉眼间多了几分耀眼的明艳。
莫子琛愣了片刻，直到少女俯身下来，他闻到她身上的淡淡药香。
他心中一惊，他从未与一个女孩子这么近距离对视。
吓得他下意识后退了一下，可是他坐的是板凳，一后退猛地摔了下来。
青黛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放下药膏，急忙蹲下来，“师兄，你没事吧？”
一边询问，一边伸手扶他。
莫子琛倒不觉得有多痛，少女的青丝很长，蹲下来伸手扶他的时候，青丝落到他的身上，他又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他红了耳根。
心中又倍感尴尬，坐着都能摔，传出去多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