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害怕
陶夭带着云灼回到卧房，便松开手，离开之前，她留意到了少年黯淡的眼神，但是她没打算去过问。
她是有些不悦的，她不喜欢云灼与吴软软太过亲近。
少年可以春心萌动，但是那个人她不希望是吴软软。
不过她也知道，云灼是独立的人，她不能控制他的思想。
他想与谁深交，她阻止不了。
而现下，她确实不想与他说话。
陶夭回到卧房后，躺在床榻上，挂在窗边的风铃传来清脆的撞击声，带了一些催眠的效果。
她静静看着摇晃的风铃，不知不觉睡着了。
又是那个梦。
玄铁将她绑住，宗门的弟子强压着她跪下。
林澈手掌亮起一道光，打向陶夭，陶夭的白净的额头上多了一抹黑色的魔印。
众人看到这个魔印眼中皆是厌恶。
弟子的叫骂声响起，陶夭擡眸看到的吴软软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识海中传来一句话。
“师姐，我告诉你一件事哦，陪伴在你身侧的少年，是我安排的，为的就是给你种下魔印。”
陶夭一愣，滔天的恨意汹涌而来，她死死地盯着吴软软。
吴软软故作柔弱地往林澈身后缩了缩似乎被吓到了。
林澈眼神凛冽，做出保护的姿态，“今日，为师只能清理门户了！”
话音一落，法阵启动，冰冷蚀骨的剑捅穿了她的心脏。
陶夭看到了在场的人如释重负的表情，还有林澈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
原本应该结束的梦境，她听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姐姐！”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地面，陶夭想睁开眼看一看，是谁在唤她。
“姐姐……”
“姐姐……”
意识回笼，陶夭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放开的俊脸。
少年淡金色的眸子满是担忧。
“阿灼？”陶夭的声音因为刚醒有些沙哑，她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是我，姐姐，别怕。”云灼蹲在榻边，想碰一下陶夭的手又不敢。
他察觉到了姐姐不高兴，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问问姐姐到底怎么了，可是他却没有敲门的勇气，他姐姐房门前站了许久。
直到听到姐姐痛苦的呜咽，他一时担心闯了进来。
如今看到姐姐被梦魇住了，他想握住姐姐的手安慰她，只是考虑到姐姐或许在生他的气，他只能蹲在她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陶夭看了一眼身边的云灼，她是被云灼叫醒的吗？
陶夭别开视线，忽然察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了。
她睡了如此久吗？
“姐姐，别怕，梦里都是假的。”云灼拿了一根蜡烛，指尖轻抚，蜡烛点燃了，“姐姐，看到光亮就不会怕了。”
“你……”陶夭诧异不已，“你不过才入门几日，你就会法术了？”
烛光下的少年肌肤晶莹如玉，眉眼柔和。
云灼轻轻摇头，“姐姐，授课长老还没有教，我只是在藏书阁看过书。”
他在学殿听多了陶夭的传闻，天之骄女，修炼没有任何瓶颈。
他难免自卑，姐姐长得好看，修为又高，他想留在姐姐身边，只能更努力。
凡人寿命不过百余年，他想陪姐姐很久很久，如果他没有修为，他也只能活百余年。
“所以……”陶夭顿了一下，“方才是你第一次用法术？”
云灼轻轻点头，他担心姐姐会害怕，也顾不上找火折子了。
想到之前看过的书籍，按着上面的指示施法，他没有想到真的点燃了。
陶夭看着云灼的脸，熟悉的眉眼，就连那逆天的顿悟能力也如他父亲一般。
她似乎又看到云凡张扬得意的模样。
每次学了新的法术，就会来她面前得瑟。
若是师兄没死，那青鸾剑宗的佼佼者不会是她。
“姐姐……”云灼被陶夭看得热气又涌了上来。
陶夭回神，眼前的少年紧张得睫羽微颤，她清了清嗓子，夸了一句，“很厉害。”
她看到少年眸中的惊喜，少年勾唇露出了一个微笑。
看着云灼乖巧的模样，陶夭直起身子，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云灼乖乖任由她摸，滚烫的蜡油滴落到他手上，他都没有察觉。
他擡眸看到女子脖子处白皙细腻的肌肤。
他受惊似的连忙移开视线，耳根开始发烫。
陶夭放下手，她看到少年耳根红透了，她不由疑惑。
秋季微凉，他不可能热得耳根都红了吧？
陶夭垂眸看到云灼手中的蜡烛，他的手上滴了好多蜡油。
蜡烛燃烧，掉落下来的蜡油温度很高，少年白皙的手都被烫红了。
陶夭只觉得云灼傻，皱眉道：“你还拿着蜡烛做什么，不疼吗？放下。”
云灼没有立刻放下，而是问：“那姐姐还害怕吗？”
“不怕了，放下。”陶夭无奈地说道。
“嗯。”云灼乖乖听话把蜡烛放下。
陶夭拉住云灼的手腕，看着他的手背上被蜡油烫红的皮肤。
“点燃了就放一旁啊，为何一直举着。”
“因为这样拿着，烛光离姐姐近一些，会更亮一些，这样姐姐就不会害怕了。”云灼的嗓音低低的。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愉悦，就在不久之前，他以为姐姐不想理他了。
而现在姐姐在关心他，他努力压住想上扬的嘴角。
陶夭指尖一顿，他们相处不过几日，而少年却能如此真挚的对她，像把她当成最亲近的人，最信任的人。
她心中一软，语气变温柔了些许，“阿灼，谢谢你。”
话落，少年头都不敢擡了，陶夭没有多想，用灵力覆盖烫红的手背。
看着少年手背上的红点消失，她松开了少年的手。
“谢谢姐姐。”云灼下意识触碰自己的手，指尖细细地摩擦着陶夭刚刚碰过的地方。
月光洒落地面，像是给地面铺上了一层白霜。
陶夭见天色已晚，下了逐客令，“若是无事，你便回去吧。”
只是这次少年却没有动，陶夭疑惑地问：“怎么了？”
“姐姐，我能不能睡在你这里，我怕姐姐还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