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
眼看着快要到春暖花开时节,南川县的寒风吹到了四云县。
“禀报太子殿下,南川县的县令派人送信过来,说是南川县的药材出问题了。”送信的侍卫接连不断地赶路,面色疲惫却不敢松懈。
出发之前县令大人一再强调一定要把南川县的情况如实禀报,事关南川县和朝廷的大事。
楚玉瑾连忙接过信件,视线越往下神情越发冷厉,三皇子的事已经落下帷幕,现在却爆发出来这一起。
先前审问时的确得出三皇子的手下对南川县的药苗做了手脚,皇帝下令派遣太医院和户部的官员前去查询,送回来的信件上说药苗涨势很好,没有发现异常。
砰——
紧握的拳头敲到桌子上,声音震耳欲聋,吓得侍卫更加拘谨。
李清文眉头紧蹙,什么事让太子殿下如何愤怒,他接过信件仔细看了一眼。
南川县位于四云县北偏东的方向,天气回暖较慢,药材的生长期比起四云县推后几天。
可是到了萌芽时节,南川县的大部分药材却枝干内里干枯,毫无生机,刨开土壤一看,根须已经腐朽。
若是出现几株勉强可以补救,现如今发现大部分药苗皆是这般情况,今年南川县面临的不仅仅的药材减产的问题,更严重的可能收成不到往年的三成。
后县令派了有经验的农人多次检查发现,药苗在育苗阶段被下了“猛药”,即可以使药苗前期生长旺盛,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后期却会慢慢枯萎,毫无生机。
灾情这般严重,前期怎么可能检查不出来一点迹象,说明朝廷派去官员阳奉阴违,为了党派之争,一点不把百姓生亡放在心里。
“这样的人简直不配为官。”
楚玉瑾压制着怒火,眸色沉沉地看向侍卫,“县令还有什么话要你传达。”
侍卫赶紧把县令大人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县令大人说这批药材补救不了,即便重新补种一批,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才能成熟。”
坏消息如同雪上加霜,明年如何来得及,李清文眼含担忧地看着楚玉瑾。
“你先下去吧。”
“遵命。”侍卫恭敬退下,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沉静。
楚玉瑾苦笑一声,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他已经可以想到这件事传回京城时,父皇会有多生气。
“吾先把情况书信送回京城,再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李清文随机磨墨,低眸看着笔尖在纸张上停留,乌黑的墨水凝聚成滴沾污了白纸还未落下一笔。
心中也是强忍着怒火,恨不得将谎报实情的官员以及三皇子的党羽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知晓太子殿下的犹豫,其实把实情上报也影响不到太子,遭殃的只有相关的官员。
可是损失无法挽回,预计到来的药材紧缺,意味着今年又会出现无药可医的残忍情况,浮尸千里可不是说笑的,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哪里能寻得到药材呢?”
楚玉瑾压下怒火,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个即将到来的困难。
“太子殿下,我记得解扬不是有一种可以提高产量的法子吗,不知道可不可以运用到药材种植上来,即便可以提高一成也好。”
李清文想到当初查来的消息,脑海清明,或许这一次解扬能再帮到他们。
“来人,即刻去清水村请解公子和李太医一行人过来,就说有要是商议,态度要恭敬不可冒犯。”
楚玉瑾随即派人去请解扬,压下还未动笔的书信,等商议过后他在写信禀报。
“遵命,殿下。”
“三皇子成也药材败也药材,幸亏三皇子败了,不然以他手下的官员做派,大晋的百姓吃不完的苦日子。”李清文松了一口气,缓缓庆幸道。
闻言楚玉瑾赞同地点点头,三皇子的谋算遇上去年的情形是机会,但却不能让他成功。
“清文,多亏了有你。”楚玉瑾眼睛一亮,反身抱住疑惑的小哥儿,不管不顾地按着人亲了一通。
“唔…楚……呜呜。”
李清文怎么来得及反抗,疑惑与震惊一同被吞没在口齿之间,思绪晕眩。
察觉到怀里的小哥儿呼吸急促,楚玉瑾眼神幽深地松开,大拇指摩挲着红润的嘴唇,“真乖,我的好清哥儿。”
“楚玉瑾你刚刚到底是想到什么了?”李清文挣脱开宽大作恶的手掌,气鼓鼓地瞪了一眼某人。
楚玉瑾也不在意,像是一直吃饱喝足慵懒地猛兽,看着人畜无害,“我记得三皇子不是屯了很多药材想要借乱敛财吗?”
“这批药材充公就挺合适的,不过之前皇上下令抄家时并未发现,看来这批药材还藏在京城的某个地方。”
当即立下,楚玉瑾握着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把南川县的情况刻画得危急万分。全力劝诫皇帝一定要抄遍三皇子的党羽找到那批药材解救即将到来的危机。
京城的一切就靠父皇了,他则会继续停留四云县推进药材增产一事。
一字一行间,饱含对三皇子党羽浓厚的愤恨,最后还点明自己以此为鉴,全力支持父皇的指挥。
李清文站在楚玉瑾身后,看完整封信的内容心里直呼太子殿下高明,他也可以一同留在四云县。
这一次解扬也肯定会带着温哥儿,他又可以找温哥儿玩了,还没有和温哥儿一同逛过街呢。
奔波在路上的两辆马车中,解扬果然如李清文所料的,带上夫郎一齐朝县衙赶来。
“李叔,您说太子殿下召见我们会有什么事?”
解扬面带疑惑,想来想去四云县的药材发展得顺顺利利,没有听到说哪里出了事情。
“解小子,我天天待在你家,你说我会知道吗?”李太医也不清楚,只能等到了县衙才知晓。
“温哥儿,累不累?”解扬紧握着温如意的手,感受到凉意,十分不满。刚刚出行匆忙来不及戴手套,可能路上也吹了点风,温哥儿的手凉凉的。
温如意挨着解扬坐在一起,穿的厚实,他朝夫君摇摇头,“这几日都闲在家里,怎么会累呢,只要是能跟在夫君面前,累也不算什么。”
“来,把手伸过来,我帮你暖暖。”
解扬得了情话舒展开眉头,搂着温如意,把对方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腹部,紧紧包裹住。
“温哥儿真是黏人。”
“哼。”李太医冷吭一声,别以为没有外人了,两个小情侣就可以在他面前秀恩爱。
人老了,见不得这些粘牙的夫夫。
“解小子,老夫看你才是黏人的那个。”
温如意害羞得推了推解扬,“还在李叔面前呢。”
解扬不满,又紧了紧搂着的手臂,没有被揭破的恼怒,反而自带高兴,“原来李叔也发现了,我就喜欢黏着夫郎,去哪里都要带上夫郎。”
李太医何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间气急败坏,恨不得高呼一声:气煞老夫是也。
眼不见心不烦,他扭过头不愿面对解扬,却竖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夫君,你以后说话委婉一点,李叔毕竟是我们长辈,还是得注意点。”
温如意扯了扯解扬的衣袖,虽然他很喜欢夫君表达爱意,但有时候会令他害羞得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那种脚趾抓地的感觉。
比如刚刚,他就恨不得蒙上夫君的嘴。
“好好好,我记住了,以后偷偷说。”解扬认饶,自我感觉还算有分寸,李叔他们都是亲近的人。
屡教不改,李太医在解小子身上又暗戳戳地添了一个贬义词,一个人在角落里吹胡子瞪眼不知道给谁看。
直到停下马车,县衙门口来迎接的侍卫看着气势汹汹的李太医头也不回的走进去,一头雾水。
急忙迎接下其他的人一同朝着县衙走去,太子殿下还在书房等着呢。
“这是谁招惹李太医了,这么生气。”楚玉瑾十分难得地打量着李太医,敢招惹李太医的估计也就那一个人。
是解扬的话到也没有什么,他也不参合进去,那两人关系好着呢,外人说什么反而会落得个两头讨不到好。
说到就到,解扬带着他夫郎在后一步走进来。
待人全部来齐,楚玉瑾也不耽搁,开门见山地问道:“解公子,吾此番请你们前来是为了解公子能增加产量,增肥农田的法子?”
此外楚玉瑾将南川县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不是他惦记解扬的法子,而是四云县需要。
李太医摇摇头,也是没有想到南川县会出问题。农家肥的效果除了解扬,在场的没有谁比他了解。
他没有开口给对方施加压力,等着解扬自己做决定。
李清文跟在楚玉瑾身旁,面对温哥儿投来担忧的眼神,故作轻松地朝他摇摇头。
解扬跟着大家一起沉默下来,一个农家肥法子怎么搞得这么严肃,每个人似看非看的眼神,是担心他不好做决定吗?
连温哥儿也是满脸担忧地望着他,他想不通,冷静的面皮下满满的都是吐槽。
既然气氛都到这里了,解扬的一根反骨突然有点痒,觉得大家一起尴尬得扣地好了。
“大家这么沉默是怕我为难吗,双方谈条件不是应该拿出诚心谈吗,怎么都不说话啊,想让我无偿奉献吗?”
解扬:玩沉默呢,活爹啊,谁比得过你们这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