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佳节盛宴，大好的日子，几双眼睛盯着他，陆子奕怎能让他们看笑话。
“邓大人，多谢这些日子的款待，本殿下不日启程。您为沧定百姓做的贡献，本殿下会如实上表。”
陆子奕镇定自若，未理会奚昭的怒视，转而与沧定郡守邓兴武寒暄。
邓兴武将跳舞少年推开，毕恭毕敬道：“多谢殿下提携，下官必肝脑涂地，为大黎百姓谋福。”
陆子奕起身离席，端得有礼有节，祝福道：“岁且更始，祝大人得偿所愿。”
他们一幅君臣和谐，奚昭却鼓着一双眼，狠狠瞪着陆子奕，心里面憋了一团火。
直到回了寝舍，少年关起来门来驯夫。
“殿下，你怎么可以在让小白脸坐你怀里，我都没坐过！”
奚昭气呼呼，一屁股坐下，两腿岔开，数落道：“我上次说了，不许给我找姐姐妹妹！我可能忘了说，哥哥弟弟也不行！我不过离开半日，你就赖不住寂寞，跟小白脸打得火热，你心里有过我吗！”
奚小公子火气重，六皇子亦如此。
在宴席时，陆子奕心里面窜起一团火，所以才提前离席。此刻火气越烧越重，又被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可谓火上浇油。
陆子奕喝了一口凉茶，强行压抑心中的燥热，盯着留给他后脑勺的大傻子，责备道：“你不也说什么洁身自好，转眼就跑去喝花酒，改不了纨绔公子哥的习性。”
闻言，奚昭坐着转身，怒目而视，冷嘲热讽：“我可没有跟谁搂搂抱抱，小手都没摸过！你呢，我晚回来片刻，你都要抱着小白脸入洞房了！”
陆子奕抿了抿嘴，越吵，他火气越重。此刻，陆子奕也反应过来，宴席上的酒有问题。
邓兴武给他安排男侍，必然准备了助兴的酒。助兴之物放得不算太过，虽然挑起了情欲，但吹吹冷风，静静心大可消散。
可惜，有一个炮仗在屋里，陆子奕冷静不下来。
奚昭火气直蹿脑门：“你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真想碰那小白脸？”
陆子奕想碰的非彼小白脸，而是此小白脸。燥热如他，想起身散热，偏偏又想靠近炮仗。
“我没想碰他，你回来的时候，我想推开他。”陆子奕站在奚昭跟前，想要触碰他，却被一手拂开。
“脏死了，别碰我！你赶紧洗个澡，把小白脸的脂粉味儿洗掉！”
许是对方吃醋的样子过于可爱，再加上药力作用，陆子奕不再矜持，说出了不符人设的话，“一起洗。”
乍闻如此流氓的话，奚昭差点被口水呛着，表情忽而从一幅怒火，变成了难以言喻。
他高贵纯洁的殿下，尽显急色，迫不及待想跟他上床。如果自己不给，还要找小白脸。
奚昭双手蒙面，埋首自怜，仿佛对未来失去了信心。
“殿下，我一直以为，你和臭男人不一样。但我错了，你虽然断袖，但也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陆子奕听得皱眉，他又不是内监，正常男人喜欢做的事，他自然也喜欢。
“我以为我们皆是男子，一些礼仪教条不必拘束。”
陆子奕妥协道：“你若觉得乱了规矩，我们可以等成亲后再行。”
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埋着的脑袋瓜，说：“你又不愿和我回去，一别就是数月、数年。阿昭，我是真心喜欢你，想与你矢志不渝。你放心，回去后我不会找别的男子。你也要自爱，不准再去烟花之地。你性子单纯，若不小心着了道，我会难受的。”
听闻告白，奚昭这才擡起了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陆子奕含笑低头，亲了亲他翘起的嘴，有一股酒香。本想浅尝辄止，但一沾上就离不开。
不知何时，陆子奕坐上了他的腿，抱着对方的肩颈，吻得难舍难分。
这个醉醺醺的热吻，显得慌乱急促。
半晌，陆子奕微微错开唇，低喃道：“你真地不愿吗？”
奚昭喘着粗气，两个人都起了反应，怎么可能不愿，直接抱起陆子奕，往床上而去。
奚昭想着，自己必须要在上位，用武力把人给办了，事后再向殿下道歉。
但一个思考的时间，陆子奕翻身而上，把他压住了。
绵密的亲吻，不断落在少年的肩颈，滚烫炙热，但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奚昭侧首，枕头下的小菊花已经压扁了。
一不做二不休，奚昭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软枕里。男子汉大丈夫，忍忍就过去了。
然而，陆子奕对他的反应不满意，偏要把他翻过来。见其一幅悲壮赴死的表情，陆子奕火热的心消了一半。
“我没有逼你，你不愿就算了。”
“我没有不愿，我就是害怕，我怕疼。”
“怎么会疼呢？我看书中写的，很愉悦，很快乐。”
然而，当陆子奕体验一下后，蹙起眉头，总结道：“你是对的，书上错的，很疼。”
他不想做了，他也想出去跑步！
奚昭不知该说什么好，喜也不是，哭也不是，就这个体位，直男如他都知道不对。
陆子奕像是失去了力气，倒在奚昭的身上，狠狠咬了他脖子上的痣。
“我疼死了！”
奚昭反过来安慰，憋笑道：“殿下，不疼。”
……
新年伊始，晨曦初照，奚昭做着一个美梦醒来。
看着眼前俊美无双的脸，他意识到这不是梦，他终于摆脱了处男身份。
奚昭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伸手触摸这张一天比一天好看，一年比一年好看的脸。
当摸到一手滚烫时，奚昭嘴角的笑意顿消，衣服都没穿好，连忙跑出门请大夫。
六皇子病了，新年第一日就病得爬不起来。
众人兵荒马乱地请大夫，好巧不巧，请的正是上次救治陆子奕的老大夫。
老大夫看完后，老脸都红了。上个月弄得一身伤，好不容易休养大好，又弄得一身伤。这皇城来的贵人，怎么不晓得爱惜身子，玩得太花了。
送走老大夫，雷鸣谨遵医嘱，熬了一碗汤药端来。
奚昭正给陆子奕擦脸、擦手，降降体温。
雷鸣态度不太友好，啐了一口，“禽兽！”
奚昭有点尴尬，他第一次没经验，玩得有点过火了。
“谢谢。”奚昭接过药，服侍半昏半醒的陆子奕服下，心疼道：“殿下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你们一时半刻走不了，须在边关多留几日。”
雷鸣冷嗤：“晓得我们要赶路，你还乱折腾，禽兽不如！”
“我又不是故意的……”奚昭嗫嚅，昨晚爽得飞起，就跟战场上杀红眼似的，哪管得了这么多。而且殿下少见的热情，床上床下跟两个人似的。
雷鸣心情复杂，他坐怀不乱、独具慧眼的主子，居然被一个傻子压了。
临出门时，雷鸣忍不住再次骂道：“禽兽！”
奚昭一个劲儿点头，是是是，他禽兽。
禽兽就是要吃肉的。
……
在床上躺了两日，陆子奕身体终于轻松了不少。
但他心里一点不轻松，想想除夕夜的缠绵，仿佛回到了在沧水翻滚的那一刻。
而罪魁祸首，此刻殷勤地伺候着他。
“殿下，我做了药膳，从邓大人药材库薅的。”奚昭打开一盅土茯苓灵芝草龟汤，盛了一小碗，“你的身体太差了，必须补一补。”
陆子奕眼神幽怨，他身体再差，也不至于一个春宵爬不起来。
差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对方的床上功夫！
每日练功，怎么不晓得练一练此门功夫！
陆子奕尝了一口汤，这两日面子肯定丢完了，想一想就气恼，脸上不由浮上一层红晕。
奚昭好死不死，还伸手摸他的脸，真切问：“殿下，你是不是又发热了？”
陆子奕拂开他的手，说：“明日依旧启程。”
“这怎么行，你身子还没好全，何必急于一时？不如等你哥我哥都来了边关，你再走。”
奚昭坐过去，半搂着他，羞赧道：“而且我们刚刚在一起，你提了裤子就走，这不是抛夫弃子吗……”
陆子奕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抛夫弃子，反问道：“你能生吗？”
奚昭想了想，扭捏地换了个说法：“不是抛夫弃子，而是带球跑，我子孙都给殿下了……”
喝汤的陆子奕直接呛喷，他虽然听不懂带球跑，但后一句污言秽语他听懂了。
“咳咳咳——”
“殿下慢点喝，我又不跟你抢。”奚昭顺势给他抚背，抚一抚的，在其身上乱摸。
陆子奕推拒道：“你离我远点，跟火炉似的。”
奚昭直接将他圈在怀里，说：“大冬天的，这样不是更暖和吗？”
“我热，不需要。”陆子奕还在挣扎。
“殿下需要。”奚昭紧抱不撒手，趁机窃香。
陆子奕被亲得呼吸不畅，体温又升了好几度，察觉某人起了反应，啐道：“禽兽！”
“殿下被雷护卫传染了。”奚昭死皮赖脸，笑得一脸餍足。
“流氓！”
流氓就流氓，奚昭将人往怀里搂了几分，欲行流氓之事，眼睛都在放光，“殿下，你骂人中气十足，是不是又可以了？”
陆子奕一顿，“色胚子！”
原先推三阻四，现在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但陆子奕不会再给了。回去该请个嬷嬷，好好教一教怎么伺候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