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诩直男的奚昭脑回路清奇，真地请铁匠打造了一副全新的刑具，包括刑鞭、夹板、烙铁等等。满满当当的一盒，看着就让人蛋疼。
“燕燕姐，你爹的手艺不错，六殿下一定喜欢！”奚昭笑眯眯看着吴燕燕，请求对方认同。
吴燕燕抿嘴道：“男人可能会喜欢吧。”反正她不喜欢！
“琦玉，你喜欢吗？”奚昭转而问性别男的琦玉。
“公子，我……”琦玉为难，他不能扫了主子的兴。
“算了，你也不算。”奚昭和非直男没有共同语言！
奚昭带着一盒奇奇怪怪的东西去诏狱，得知六皇子今日没有当值，直接杀去皇子府。
等他们到时，并没有立刻上前请守卫通传。
因为六皇子府门前，站着个身姿纤弱的女子。女子一身素衣，婉约清丽。
奚昭站在街对面打量，下一刻六皇子亲自出府迎接。六皇子直奔那等候的女子，都没注意到街对面的奚昭。
“公子，六殿下出来了，你快去送礼呀！”吴燕燕鼓励他。
奚昭思虑道：“我现在过去是不是不好，人家郎情妾意，我怎么能去当电灯泡！”
“电灯泡是什么？”
“就是点得很亮的蜡烛，晃眼睛。”
吴燕燕贴心解释：“她是六殿下的前未婚妻，两年前退了婚书，二人已无瓜葛。”
“嗯？”奚昭闻到八卦，“你怎么知道？”
“皇城的人都知道啊！”吴燕燕娓娓道来，“两年前，六殿下为陛下挡剑，生死未卜。陛下感其孝心，下旨为殿下娶妃冲喜。”
“有病要看太医。”奚昭插话，本来就生病了，还乱分配一个老婆，这不是添乱吗！
“剑上有剧毒，太医一时半会儿未能制出解药，只能听天由命。”
奚昭追问：“所以选了她给殿下冲喜吗？”
“嗯。此女是太史令之女孟蓉，与六殿下青梅竹马。但六殿下带着病体拒了这门婚事，说是不想耽误孟姑娘。”
不愧是六皇子，能够不惧生死，不连累小青梅。奚昭愈发觉得，跟着六皇子干，前途光明。
吴燕燕继续道：“后来孟姑娘与家族决裂，嫁了一个禁军的无名小卒。”
奚昭不解：“哪怕不嫁给六殿下，为何嫁给无名小卒？”
“男欢女爱，我也不懂。”吴燕燕抱紧怀中的剑。
不懂情爱的主仆二人，在皇子府对面蹲蘑菇。若是给他们一包瓜子，能边嗑边看戏。
“她走了。”奚昭微笑。
“她晕了？”奚昭疑惑。
“他抱了！”奚昭瞪眼。
吴燕燕道：“我看见了！”
抱着孟蓉的陆子奕被雷护卫提醒，终于看到了奚昭。而后不管不顾，径直将孟蓉抱进了皇子府。
“他瞎了！”奚昭不爽。
在六殿下心里，女人比兄弟重要，这怎么行！虽然现在他还不能和六殿下称兄道弟，但也是个预备役，早晚能混成兄弟！既然作为兄弟，他当然要督促六皇子的不雅行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身为皇子，和良家妇女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奚小公子，请。”雷护卫到他们跟前，一下子把阳光给遮了。
“雷护卫。”奚昭起身，一个头晕目眩站不稳，幸好被雷护卫扶着。
然而，雷护卫一个激灵，又把奚小公子放开。
奚昭纳闷，“有静电吗？”对方似是被电着了一样。
雷护卫公事公办道：“殿下请你过府。”
随后，奚昭跟着雷鸣进了六皇子府。
府上雕梁画栋，绿意悠悠，挺适合养老居住。再养几只猫猫狗狗，可以增添一丝生活气。
奚昭胡思乱想，一会儿点评府内的装饰，一会儿猜测六皇子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喜爱□□。
此时，迎面而来一个小姐姐，对着二人行礼。
“雷护卫。”
“青黛姑娘，此乃司空府奚小公子。”
青黛道：“奚小公子安好。”
“你好你好。”奚昭打招呼，吴燕燕跟着行礼。
奚昭见对方穿着华丽，猜测这难道是六殿下的妻妾？
同时，青黛也在暗暗打量奚昭，真是个俊俏的小公子。见他抱着长长的方形盒子，随口问道：“小公子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哦，这不是前段日子，六殿下帮了我不少忙，我就给殿下准备了回礼。但殿下挺忙的哈！”
奚昭伸长脖子，寻思能不能看到六皇子的踪影，对方是不是在和美妇卿卿我我。
“既然是送给殿下的回礼，小公子交给奴婢吧。”
“不用，有点重，还是我亲自交给六殿下。”奚昭怕里面的东西吓着小姑娘，没想到皇子府的侍女都穿得如此气派。再回头看看燕燕姐的装束，心道自己是不是亏待了他们。
吴燕燕一脸问号，难道要她拿着，但来的路上公子坚持自己抱。
一行人原本想去前厅等候，但六殿下和那美妇拉拉扯扯，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只是奚昭的夸大之词，其实六皇子只是言语挽留，并未与孟蓉有过多亲密触碰。
孟蓉在他面前晕倒，陆子奕事急从权，不得已把她抱进府医治。
“六殿下，多谢你的好意。你我非亲非故，不必如此帮我，以免传出闲话。”
陆子奕反驳：“你我是故交，怎么就非亲非故？作为故友，理应帮你一二。你现在怀了身孕，以后孩子生下来，你——。”
孟蓉坚定道：“路是我自己选的，后果我自己承担！”
陆子奕看着昔日旧友，叹气道：“孩子生下来，也能叫我一声舅舅，你不必一个人撑着。”
奚昭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总结一下就是：六殿下的前未婚妻怀孕了，六殿下想照顾她。但前未婚妻不愿意，怕传出闲话。
呵呵，人家怀着丈夫的孩子，为何要一个皇子照顾！
还是一个有过婚约的皇子！
“孟姑娘命不好。”雷护卫突然感慨。
“说说呗。”奚昭好奇求解，怀着孕怎么就命不好了？
雷鸣道：“孟姑娘的丈夫是禁军小卒。”
“听说了，为爱下嫁。”又是一个恋爱脑。
“两个月前巡视皇城时，与人发生争执，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当场毙命。”
“这……挺惨的。”奚昭自责，他不该胡乱揣测六殿下与她的关系。
奚昭问道：“六殿下是念旧情，要帮她吗？”
“嗯，殿下原本托公良校尉接济孟姑娘。但孟姑娘玲珑心，发现后不愿接受殿下的恩惠。”
奚昭知晓了原委，点评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听说六殿下以前与她有婚约，是挺不好办的。”
“当初殿下说了可以娶她，是她自己——”
“咳！”青黛打断雷鸣的话，“雷护卫，殿下前些日子说你嘴碎，这毛病要改一改。”
雷鸣闭嘴，看了一眼奚昭，他不敢多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当初殿下受伤，怕耽误孟姑娘。但只要孟姑娘愿意嫁，殿下一定好好待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但孟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和禁卫军的一个小兵好上了，求殿下成全她。最后殿下拖着病体，主动找陛下退婚。
谁能料到，孟姑娘年纪轻轻成了寡妇，还怀上遗腹子。
“殿下！”奚昭高喊一声，打断前方二人的推诿。
奚小公子上前，打趣道：“殿下，这位姐姐。你们二位客气来客气去，天都要黑了。”
孟蓉难为情地低下头，她不想给六殿下添麻烦。
曾经她是六殿下的未婚妻，原以为会按照家族安排成为皇子妃。
然而情难自禁，她不知不觉爱上别的男子。六殿下心善，主动为她推拒婚约。但无论怎样，她在六殿下最虚弱的时候离开，早已无颜面见对方。
“姐姐，我听说你的事了，节哀。殿下身为皇子，享受百姓供养，从小锦衣玉食。而今下属因公殉职，殿下出点钱出点力，抚恤遗孀，那是理所当然的。”
奚昭宽慰道：“大家心里没鬼，何必瞻前顾后。何况你肚子里有个孩子，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闻言，孟蓉将手覆在小腹，思虑万千。夫君骤然离世，孟蓉一直处在极度的悲痛中。前几日惊觉自己怀了身孕，手足无措。
见孟蓉神色松动，陆子奕对奚昭点了点头。
奚昭收到眼色，立即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六皇子，又拿过他手中的钱袋，悉数交到孟蓉手里，说：“你若受之有愧，就好好把孩子养大，以后成材继续跟着殿下做事，报效朝廷。”
“收下吧，阿蓉。”陆子奕道：“这不是专门给你的，只要是因公殉职的士卒，府上都会添一部分抚恤金。你与家族断绝关系，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你既然要生下他，就拿着这笔抚恤金，好好过日子。”
孟蓉盈盈一拜，诚挚道：“谢殿下。”
“孟姑娘，府医配了安胎药，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忧思过度。”青黛提着安胎药，亲自送孟蓉出府，又安排府上护卫暗中送其归家。
料理完孟蓉一事，陆子奕闲了下来，询问道：“今日你不请自来，有何事？”
奚昭指着对方怀里的东西，说：“我给你送的谢礼。上次借殿下之手，送出去一幅名家字帖。我想着补偿点东西，不知殿下喜不喜欢。”
陆子奕闻言打开，乍见盒里奇奇怪怪的东西，瞳孔微震，复而合上盖子，说：“东西你拿回去，本殿下用不上。”
奚昭对六皇子的反应不满，径直取出一根皮鞭，在空气中甩了两下，展示道：“你看，我专门请铁匠打造的，结实耐用，怎么抽都抽不坏！”
“本殿下用不上……”
“又不需要殿下亲自使用。”奚昭道：“雷护卫，你平日用得最多。”
雷鸣一脸黑线，不要造谣啊！
“你们都不喜欢吗？不喜欢皮鞭，还有其他的，要不我都展示一下，材质用的都是极好的——”
“不用！”陆子奕把东西扔给雷鸣，“拿回库房珍藏。”
奚昭急道：“东西做出来就是要用的，我看殿下掌管诏狱，里面不是关了很多罪犯吗？总有一个用得上吧！”
陆子奕轻咳一声，解释道：“诏狱的刑具是有规格的，你不必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哪里奇怪了？奚昭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