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房
“真没事?”
医院里,何啸洲脸上贴着纱布,左胳膊打着石膏,绷带绕过石膏挂在脖子上。
何啸洲摔得不重,包扎好手臂就能出院了。柳南植比较惨,被医护人员擡上救护车的时候就昏迷不醒,听说是进监护室了。送他去医院的只有崔成赫,kt的队友和教练一个都没来。
“真没事吗?要不还是再观察一下?”助理见何啸洲有离开的架势,生怕他身上再有点什么问题,差点要过去背他。
何啸洲平静的看着助理片刻。
就在助理以为自己又那句话戳他神经惹他不爽了的时候,何啸洲突然非常和气的跟他说了句:“谢谢。”
“……”
“啊???”
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后受宠若惊:“哎呀谢什么,我是你助理,我照顾你应该的,你还跟我说谢……你又不是没给我开工资。”
何啸洲没说话,戴上口罩和墨镜,擡腿走了。
医院正门停着一辆黑色保姆车。
付临安和李星宇在旁边站着,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付临安嘴角一直挂着笑,李星宇不太好意思跟他搭茬,时不时点头应对一下,从头到尾嘴皮子就没动过。
何啸洲脑子里突然蹦出三个字——秦桧还有仨朋友。
尽管他自己也很排斥这样形容,但好像也确实如此。
“何队。”一看见何啸洲,李星宇眼睛就亮了,可一看见何啸州的手臂又忍不住眉头紧皱,“何队,你的手臂……”
“没事。”何啸洲的友好似乎只存在了一分钟,在坐上车就又是一幅生人勿进的高冷嘴脸,“上车吧。”
李星宇乖乖跟他钻进车里,但心地看着他的手臂。
助理坐在副驾驶。
付临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偏偏坐在何啸洲坏掉的手臂旁边。
“你吃错药了?”何啸洲看向付临安,破天荒主动开口。
“我是忘吃药了。”付临安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情绪的说:“你见过什么药能治变态。”
何啸洲没搭理他。
车辆行驶。付临安看着后视镜里的何啸洲,漫不经心地说道:“洛哥又出柜了。”
何啸洲一皱眉。
这个又字用的很有灵魂。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付临安看着前方,说不准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语调轻缓道:“他还说,曾经给了别人多少,就要加倍给肖恩多少。你说,那个别人是谁?”
明知故问。
何啸洲蹙眉。
他的左臂无来由地疼了一下,接着就像有根针可着那块肉一下一下的扎。何啸洲突然理解了当初洛南书的应激症。
自己偏偏趁他难受的时候去骚扰他,跟现在的付临安有什么两样。
真讨人嫌。
“他们人呢。”何啸洲看着前方,面无表情问。
“回酒店了吧。”付临安说。
“没直接坐飞机回去?”何啸洲有点吃惊,转头看付临安。
“你问我?”付临安被他看的有点莫名其妙,差点笑了:“你也是真能问个好人。”
是,问你等同放屁。
何啸洲脸色沉沉的想。
可是,上次比赛结束就第一时间飞了回去,这次为什么还要再住一晚?
难不成……
一根心弦在何啸洲脑子里猛地拉紧。
“那我们要买今晚的机票吗?”助理回头问:“还是住一晚再走?”
付临安:“直接回——”
何啸洲:“住一晚再走。”
付临安:“?”
助理:“?”
李星宇:“?”
三人都不知道何啸洲到底在执着什么,宁可拖着条废胳膊也要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茍一晚。
为了洛南书打赢柳南植的事,当地民众都快炸锅了。恨不能冲上来撕了他们,谁好人还在这地方站着等撕?
他们只知道回酒店,路过908号房间时,透过门缝,听见里面传来的音乐声。
当时是晚上10点。
何啸洲一路从医院回来,连饭都没吃,一听见音乐声就像受刺激似的,大步冲进910房间,狠狠关上房门。
*
一个小时前。
为了庆祝洛南书夺冠,su全员打算帮他庆贺。
洛南书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不管去哪都有可能被人扔泡菜,索性干脆回酒店餐厅意思一下就行了。
毕竟在东道主家夺冠,打掉了东道主最引以为傲的车手,还在人家地盘敲锣打鼓,多少有点过分了。
中国乃礼仪之邦。
中国人低调含蓄。
可聚着聚着场面就不受控制了。
其他国家的车手们纷纷而来,各个举着酒杯,高声欢呼。
渐渐从十个人,变成了二十个,最后连身后的团队、技术员、还有赛车宝贝们都来了。
百来号人在东道主地盘的餐厅里,硬生生开了个大趴。
洛南书不好拒绝这群人的热情,硬着头皮喝了不同人敬过来的葡萄酒、红酒、鸡尾酒、啤酒……
n多种酒混合下肚。
刚刚回归神位的洛大队长,不到八点就喝多了。
剩下的一个小时,一直是肖恩帮他挡的酒。
九点,洛南书是被肖恩扶着着回房间的。
原本肖恩想把他放床上帮他换衣服,洛南书嫌身上有啤酒味,非要去洗澡。
肖恩不放心,跟着他进了浴室。
“没喝高。”洛南书一手撑着洗手池,另一只手解纽扣。眼睛泛红,口齿却很清晰:“就是混在一起喝,有点顶到了。我还不至于这点酒量。”
一瓶半的中国茅台都没事,这点洋酒……
解开扣子,腰腹肌肉暴露在暖光灯下。
洛南书摸了摸肖恩的脸:“听话,去等我吧。”
肖恩哪放心把人放在这里。
但他没直说,而是主动伸手帮助洛南书,低声说:“以前,也,帮你。”
洛南书:“今天不用。”
肖恩:“为什么,不要了呢?”
为什么呢。
洛南书停了半拍,眸子微微眯起,因为他有感觉了。
都说酒壮怂人胆,可偏偏当了24年处男的洛老板在酒精的作祟下,有点难为情。
说起来……更过分的都做过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别扭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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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何啸洲戴着帽子口罩坐在酒店大厅。
助理坐在他旁边,“还不退房?等什么呢?”
何啸洲闭着眼睛没说话。
助理看着他发青的眼底,估计是昨晚没睡好。
也是。
昨晚908房间循环播放音乐,一直放到凌晨三点,助理在912都隐约听见了,估计何啸洲是被吵得没睡好。
问题就是这么吵,还不走。
等什么呢?
难不成是等洛南书下来退房,当面告诉他:你昨晚扰民了知不知道?
可能吗?
肯定不可能。
助理摇头叹息。
洛南书昨晚就算放dj,何啸洲肯定也只能忍着。
两人十点坐在大厅,一直坐到了下午一点。
助理盒饭都吃完了,“大哥,你到底等什么呢?”
人付临安不跟他俩傻等,早坐飞机走了。李星宇原本不想走,但因为队里还有事,只能跟付临安一个班机回去。
何啸洲还是不说话,也不吃饭。
助理刚要开口,突然看见张笑之从电梯里出来。
这才刚立秋,大中午正热着,这孩子戴着帽子、口罩、围巾,连手套都带上了……
知道的,他是不想被人发现身份。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哪个医院跑出来的大傻子,不知道冷热。
“哈喽,阿尼哈赛有。”张笑之趴在前台,“我要续房。”
为了给赛车手们提供方便,酒店安排了会说各国语言的前台小姐姐。一名会说普通话的女生上前,友好地说:“您好,请出示房间号。”
张笑之:“908号房。”
何啸洲突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