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杯茶 作品

第209章 209、回京

第209章 209、回京

百里子苓得知先帝驾崩,但立马派人递折子进京,请求回京奔丧。

几日之后,百里子苓才得了批复,新皇准她进京。

从五河口到上都,百里子苓只带刘河和易风,快马加鞭,两天一夜,也就赶到了上都。

进城门之前,百里子苓换上了孝服,白衣素缟,直奔皇宫而去。

百里子苓回京,这个话题足以震撼朝堂。

桑吉这些天都在为先帝守灵,听闻百里子苓回京,他其实还有点意外,这个时候,赵怀居然会同意百里子苓回京奔丧。

百里子苓从灵堂里出来,桑吉就在屋檐下,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桑吉往偏殿而去,百里子苓很自然地跟上。

“将军回京,可曾先去见过皇上?”桑吉关了门,这才问道。

“尚未!”

桑吉估计也是如此。

“将军糊涂,怎能不先去拜见新帝,就来祭拜先帝。如今,你得王爷信任,自然没人敢说三道四。但哪天,你......”桑吉没把话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朝中有心之人,便会把今日之事拿出来说,说你不敬新皇,目无天子,给你治个大敬之罪,倒是轻的,搞不好还会......”

桑吉没有说完,百里子苓便拍了一下他的肩,“子渊,谢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就算我先去见了新皇,他日有心之人要说,终究还是能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倒是你,留京不过两月余,怎么变得如此小心?”

“将军,我在京城,那是如履薄冰,若是不小心,说不定早就掉到人家挖好的坑里去了。就算是这般小心,有些事仍旧躲不开。”桑吉叹了口气。

“你是指冯康的事?”

桑吉朝她使了眼色,“此地不宜闲话,待这宫里的事都结束了,咱们再说。”

百里子苓回京第三天,先帝下葬,众朝臣扶灵入皇陵,浩浩荡荡的队伍,满天飞扬的纸钱,一路上都是哭丧之声。

百里子苓这两日与周深也打了照面,但并没有多说几句。吴安国在送葬的队伍里哭得最惨,而那些看他笑话的朝臣,虽然也跟着哭,但心里却是在嘲笑那个虚情假意的小人。

其实,谁是小人,谁是虚情假意,还真不是哭与不哭看得出来的。

安葬了先帝,百里子苓特地换了一身朝服入宫,正式拜见新帝。

虽然在称帝灵前,她与小皇帝已经见过,但那算不得正式。

拜见新皇,这是她这样的边关守将回京就应该做的事。

晋见小皇帝,那小皇帝自然也给足了百里子苓恩宠,亲自从龙椅上下来扶她起身,还又与百里子苓说了好些话。

百里子苓从御书房出来,就见百里云昊等在外面。

“云昊见过三叔!”

百里子苓看着像是又长了点个子的云昊。之前,云昊做了太子伴读,如今怕是皇帝伴读,伴君如伴虎,不是个容易的差使。

“嗯。今日可有课业?”百里子苓回京之后一直在宫里守灵,还不曾回家。就连那武官袍,也是易风回家去取来的。她在外面找了家客栈,直接把武官袍换上,就进了宫。

“回三叔的话,今日没有课业。”

两个多月不见,百里云昊也像长大了不少,虽然从前便很沉稳,但如今看着,更像是个大人的模样,倒是跟她大哥越来越像了。

“皇上可有差事给你?”百里子苓又问。

“皇上说,若是三叔来了,便让我随三叔回去,今日便不必再入宫了。”

百里子苓点了点头,然后背着手走在前面,而百里云昊也就跟在后面。

叔侄二人,一前一后,一个背着手,一个低着头,那画面旁人看了也甚觉得奇妙。

从皇宫里出来,百里子苓先抱了云昊上车,自己才钻进马车,易风一扬鞭子,那马车便驶离了宫门。

百里子苓没有说话,而坐在一旁的云昊也很安静。路过闹市区,百里子苓听到叫卖之声,这才撩起帘子看了眼,放下帘子时,问道:“给皇上做伴读,辛苦吗?”

“回三叔的话,不辛苦。”

“说实话!”百里子苓厉声道。

“自是辛苦的。但母亲说,再辛苦,任谁问,也不能说辛苦。宫中人多口杂,而且耳目众多,母亲让我少说话,做任何事之前都先想一想,不能给百里家惹祸,更不能给三叔惹祸。”

听得这话,百里子苓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云昊的头,“难为咱们家云昊了。”

“不难为。三叔,我会很快长大的,会成为三叔的左膀右臂。”

百里云昊擡起头来,看着百里子苓的眼神颇为坚定。

“三叔知道,你是好孩子。一会儿回去,我要检查你的武艺。虽然这些日子,你入宫伴读,但咱们是武将世家,读再多的书,也不能把武艺给荒废了,知道吗?”

“云昊一刻都不敢怠慢。”

孩子应对有度,说话也颇知进退,百里子苓自然觉得安慰。遗憾的是,大哥没能活着看到孩子长大,更不知道,他的儿子这么懂事。

回到家,母亲甚是心疼地迎了上来,看着她瘦了不少,还抹了把眼泪。

“娘,快让三叔歇一歇,一路快马加鞭回京本就辛苦,这几日又在宫里守灵,怕是没得休息。”大嫂说道。

“是,是,是。你的屋子早就收拾好了,赶紧去歇着。你大嫂一早就做了些你爱吃的,你先歇着,晚一点,让你大嫂给你送去。”

母亲说着往厨房去,又高兴,又心疼。

这一次回府,百里子苓先发现门口匾额换了,从前的百里将军府,如今换成了卫国公府。

是的,她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

就连母亲和大嫂对她,也比从前恭敬了许多。

“大嫂,”见大嫂要往外走,百里子苓叫了一声。

“三叔有什么吩咐?”

“大嫂,二哥、二嫂如何了?”

大嫂叹了口气,“你二嫂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前些日子,我与母亲去看过了。她是心病,药石无医。夜里总做恶梦,说是有人要杀她。二叔还请人去收惊,觉得她是因为娘家的事,受了惊,但也没什么用。

如今,二叔整日陪着她,她总是疯言疯语,还说你二叔变心了,负了她,心里有别的人了。她呀,从小在娘家被宠大,嫁给二叔,二叔又极宠着她,如今这境遇,她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倒是难为二叔了。”

大嫂叹了口气。

“我改天去看看他。”

“三叔,大嫂多句嘴。你回京给先帝奔丧,皇上怕也不会留你几日,二叔那里还是别去了。省得......”大嫂没说完,她回头看了看四下,确实府里没别人,这才把百里子苓拉到一边,“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但总觉得咱们家被人盯着。”

“母亲知道吗?”

“没敢跟母亲说。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但,如今云昊做了皇帝伴读,每日出入皇宫,也可能是宫里的人。”

百里子苓跟大嫂聊完之后,便叫了易风来,让他不露声色地查一查府里府外,是不是真有人盯着。

傍晚的时候,百里子苓才起了身,又检查了一下云昊的武艺,叔侄俩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大嫂拿了几个拜帖过来。

“这些都是下午的时候,送来的。”

百里子苓看了一眼,有几位名字倒是听过,但真想不起人来。这其中还有周深的拜帖,倒是让她有点意外。

她把周深的拜帖拿了出来,其他几个拜帖递回大嫂手里,“麻烦大嫂替我写个回帖,就说我回京给先帝奔丧,不宜会客,不日便会回北方大营。”

大嫂点点头。

周深如今在兵部行走,而西北提督一职则由张及暂代。

周深要见她,怕是有要事。

晚饭之后,百里子苓在院子教了云昊刀法,却突然听得院外有哨声,知道是桑吉在外面,便让云昊先练着,她则快点往后门而去。

“我家的墙又不高,以侯爷的身手,总不会翻不进来吧?”百里子苓戏谑道。

“我怕让国公爷当贼给抓了,丢不起那个人。”

二人一说一笑,百里子苓便让桑吉进了门。

书房里,二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正事。

“刘大人弹劾张秦二人,王爷什么态度?”百里子苓喝了口茶。

“我瞧着,刘大人要倒霉了。”秦吉道。

“刘大人为官清廉,就算弹劾张秦二人,也不至于有罪。更何况,王爷应该还没有派人下去查证刘大人是不是诬告。”

“将军,张秦二人那点事,王爷不需要派人下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张秦二人确实稳定了青州,西北吃了败仗,周大人已经降了职。而张秦二人刚刚才被朝廷加官进爵,如果现在去查证,让他二人入罪,那是王爷自己打自己的脸。

国家初定,加之先帝驾崩,王爷这个时候不会打自己的脸。所以,只有可能是刘大人倒霉了。更何况,张秦二人是受将军之命去的青州,真要论起罪来,将军也难逃干系。所以,无论如何,这时候王爷都不会治张秦二人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