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制服已经被滋湿，一股难闻的腥骚味扑面而来。
傅强差点被当场熏吐。
秦泽正站在离门口极近的椅子上，扒拉着裤子，故意对着外面的人滋尿，脸上带着恶意的笑。
“嘿嘿嘿！让你们不放老子出去，那就尝尝老子赏你们的黄汤！”
傅强瞬间面色都变了，咬牙斥问。
“秦泽，你在干什么！”
秦泽被这气势震了一下，看清外面人身上穿的军绿色制服，这才消停下来，不情不愿的提上裤子。
孙美玲和秦永康被挡在后面，一开始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闻到先是一股骚味，而后是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等他们看清全貌，即刻“嗷”的一嗓子，双手颤抖着，大惊失色的扑向门口往屋里看，气的连连尖叫。
“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啊！”
只见原本干干净净的房间里，家具早已被踹的七零八落，洁净的大白墙上，满是棕褐色的排泄物。
并且这些排泄物似乎还是被大力摔在墙上的，主体周围满是喷溅状发散的痕迹。
整整四面墙，没有一面墙上是没有排泄物的。
就连床上铺着的被褥，还有木质的床架子上，也满是深浅不一的棕褐色痕迹。
甚至有些已经渗入了床架子的木质纹理之中，看一眼都知道，轻易是刷不掉了。
秦泽见她们脸色都白了，笑的前仰后合。
“老不死的狗东西，是不是快气死了？那你赶紧去死啊！”
“让你把我关在房间里，活该！哈哈哈哈哈！”
孙美玲也不知是被这臭味熏的，还是被这死孩子气的，总之眼前一黑，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下去。
秦永康也气的不轻，下意识想伸手捞孙美玲一把，自已却一时没站稳，被孙美玲的重量直接坠了下去。
两人双双倒地。
秦永康被摔的后背生疼，龇牙咧嘴的在地上翻滚。
孙美玲倒下去就没了动静。
傅强赶紧蹲下身给孙美玲掐人中，做急救。
好半晌，孙美玲才总算是缓过来。
刚一睁眼，就开始抓着傅强的胳膊，撕心裂肺的哭。
“公安同志啊，你们都看见了，这简直都不能算是个孩子，这连畜生都不如！”
“我求求你们了好不好，快把这个孩子给我弄走吧，如果今天你们再不想办法把他弄走的话，我是真的没法活了！”
“与其被他恶心死、气死、杀死，我还不如……不如现在就自已跳楼死了算了！”
孙美玲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大跨步朝二楼的走廊窗户奔去。
秦永康一看赶紧扑过去。
“老婆你别想不开啊！”
傅强和文鸣也赶紧上前去拦人。
孙美玲原本也只是一时冲动，被拦下来之后也没再继续爬窗户，直坐在地上，拽着傅强和衣服一个劲的哭。
傅强太阳穴突突的跳，也被身上的尿骚味儿熏的快吐出来了。
他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处理过大大小小那么多案子，还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文鸣。
两人皆是无可奈何，一个比一个头疼。
眼下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孙美玲说的没错，她们不是秦泽的爷爷奶奶，也是这桩孩子被换案里的受害者。
如果在他们已经报案求助的情况下，他们公安方面把秦泽继续留在他们家，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是有责任的。
文鸣无奈：“看来咱们也只能先把这孩子带回去了。”
傅强叹气点头，强忍着洁癖，抓着秦泽身上唯一干净的后衣领，把这个脏东西带回了派出所。
刚回到派出所，傅强就赶紧先回更衣室里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闻着干净衣服上清新的皂角味，傅强感觉自已总算活过来了，头脑也清楚了不少。
他刚重新坐回座位上，孙美玲和秦永康立刻满眼期盼祈求的朝他看过来。
那迫切想要跟这个假孙子断绝关系的眼神，简直比拜佛拜神仙还要虔诚。
傅强捏了捏眉心。
韩雪薇的案子也是他办的，现在这个情况，韩雪薇也只是在配合调查阶段，他的罪名反而是最轻的。
偷换孩子，虐待孩子，但没有造成重大后果，就算是按照程序来判，也是极有可能从轻从宽，给她缓刑的。
最关键的是，秦泽这样的问题儿童，交给谁谁也不愿意管，何况韩雪薇在外面也没什么能帮他管教孩子的亲人了。
——唯一的大伯一家，现在全都在里面关着呢。
秦泽这种孩子，想来也只能亲生父母才能管教了。
毕竟这样的孩子，送去孤儿院只怕人家都不会收，毕竟孤儿院也是要考虑院里其他孩子的人身安全的。
如果不让亲生父母管教，那就只能等他真正犯了大事之后，直接送去少管所了。
可如果真的等他犯了大事，也就晚了。
别人的命也是命。
另一边，盛南汐的成绩毫无疑问，全部合格，并且成绩趋近于完美，引得不少人震惊。
成绩讨论完毕，谭师长当天就笑呵呵的给秦老爷子打了电话，让他捎话给盛南汐。
彼时盛南汐刚买完菜回来，正在厨房里帮着张妈一起做饭，秦老爷子笑呵呵的背着手走了过来。
“南汐啊，你的成绩，部队里已经审核完了，录取通知已经批下来了。”
这个结果虽然在意料之中，可盛南汐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心里松快了些。
张妈在一旁替盛南汐高兴。
“那可太好了呀盛姑娘，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你别在这儿忙着做饭了，全都交给我，我来做两道好菜庆祝一下怎么样？”
秦老爷子笑着连连点头。
“还是小张懂我，今天多做两道好菜，给南汐好好庆祝一下！”
说着，他拍拍盛南汐的肩膀，示意盛南汐跟自已一起到客厅来。
在沙发上落座，秦老爷子倒了杯热茶递给盛南汐，笑眯眯的开口问。
“南汐呀，现在部队里的程序已经走完了，已经完全确定可以入伍了。”
“刚刚小谭说，为了方便你照顾孩子不让你为难，他在宿舍那边给你争取了一个小单间，让你和孩子先住着。”
“只是他们讨论你成绩的时候，意见出现了分歧，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