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富斌看傻了眼。
“不是……你都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吗,上来就骂我?明明就是这个女人在做戏……”
不等他说完,村长劈手就扇了过去。
“做戏?南汐脸上的红痕是假的?还是年年胳膊上的伤口是假的?那伤有新有旧,一看就知道是被长期虐待过,人家还能为了冤枉你提前在身上弄出伤口?”
“年年身上的伤口……是真的,但是盛南汐……”
“还想狡辩?!”
村长将手里的本子往地上狠狠一扔。
“今天我把话就撂在这儿了,我青石村绝不可能就让你这么白白欺负南汐母子,这个主,我们村委给她们母子俩做!”
村长随即一挥手。
“丁老大丁老二,你们几个把韩富斌两口子给我看住了!”
“孙铁柱,赶紧拿着我的钥匙去村委办公室,打电话报公安!”
“虐待儿童殴打妇女证据确凿,还死不承认,今天如果不把你们这猪狗不如的两口子送进公安局,这个村长我也没脸继续当下去了!”
韩富斌、吴美娟:??
他们当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韩富斌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众人。
“你……你们简直就是蛇鼠一窝,你们就不怕等公安的来了,我直接告你们仗势欺人,聚众殴打我们吗!”
村长像是这才想起来刚刚村民们做了什么,张口扬声——
“大家打的好!”
“这种外来的东西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打死他都活该!咱们青石村以后也要像今天一样,上下一心,团结友爱!”
“这次的事情大家不用怕,就算到了公安那里,我也会替大家证明说情,相信公安同志能明辨是非,还咱们一个公道的!”
韩富斌:??
他简直欲哭无泪,还明辨是非?谁能还他一个公道!!
很快,公安抵达现场,了解完基本情况后,直接将韩富斌一家带走。
公安同志询问谁愿意跟着去公安局做笔录的话刚一说出口,村民们就不约而同齐刷刷举起手。
“我去!”
“我们都愿意去,我们都看见了韩富斌是怎么欺负南汐母子的,我们都能做证人!”
然而人数太多,实在选不出来,又没办法一起去,最终还是由村长出面做主,选了住在韩富斌旁边,最了解从前年如何被虐待的尹婆婆和宁嫂子。
公安的车载着人开走,村民们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纷纷询问盛南汐情况如何。
村长上前来看了一眼盛南汐脸上的红痕,气得眉头都打结成一团。
“这个韩富斌,实在太狠毒了,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盛南汐摸摸自已的脸,眨眨眼。
这红痕,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因为韩富斌才有的,但并不是他那一巴掌打出来的。
当时韩富斌已经被半扇门遮挡住,便肆无忌惮的想改用手掐住盛南汐脖子将人往里拖。
他伸手的瞬间,盛南汐顺势向后一倒,同时抓着韩富斌的手腕自已脸上一蹭——
那只手,最多算是手指尖擦着她的脸轻轻刮了一下,动作看起来像是甩了一巴掌,却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只不过为了逼真,摔下去的时候她故意一边脸朝下,这才摔出来这么一道红痕……
皮外伤,再过会都要愈合了,灵泉水擦上去更是好得快。
盛南汐和年年被村长和热心的村民们一路嘘寒问暖着,去了村委办公室。
刚坐下,村支书和村里干部就全都闻讯赶了过来。
几人往桌前一坐,就开始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安顿盛南汐和年年。
“反正不管怎么说,南汐是盛老爷子唯一的孙女,也算是从小在咱们跟前长大的,这么久不回来,如今带着孩子回来住,咱们必须得把人给安顿好。”
“没错,南汐你放心,如果你决定要在村里发展的话,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和权益的。”
“你不是医术不错吗,要不然就去咱们村里的卫生所工作?你放心,不麻烦的,我们帮你安排一下就行。”
盛南汐看村长和各位伯伯如此热心关切,真诚的冲他们笑了笑。
“谢谢村长伯伯和各位叔叔了,但是这件事还不急,我这次带孩子回来,只是想讨个说法,然后再带孩子祭拜一下家人,安安静静的在村子里住一段时间,修养身心。”
说到祭拜家人,村长几人忍不住想到了盛南汐家里的情况。
盛南汐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家子,现如今就只剩下了盛南汐一个不说。
盛南汐还离婚了,就连孩子的命运也……
一想到这儿,众人就忍不住同情叹气。
“好孩子,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现在回了村儿就是回了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走,跟村长伯伯回家,我让你婶婶给你和年年好好做一顿饭菜,给你们补补身体!”
村长热情的招呼着,甚至已经示意自家儿子回家打招呼了,显然没有丝毫作假,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他。
本不该拒绝长辈的好意,可一想到家里还有个张嘴等着吃饭的,盛南汐就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只能婉拒。
“村长伯伯,我这才刚搬回来,家里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趁着天色还早我得先回家收拾收拾。”
“饭这次就不吃了,辜负了您的好意实在抱歉,改天我一定带着年年登门拜访,好好感谢您,还有各位叔叔婶婶今天的帮忙。”
周围的村民闻言都笑着摆手。
“害,这都是小事,我们早就看不惯韩富斌那一家了!”
村长闻言也没执意留人,怜爱的摸了摸年年的小脑袋,体谅的点点头。
“好,那你就先回去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村委告诉我们,明白吗?”
盛南汐笑着应下,牵着年年的手,和众人挥手作别。
与此同时,另一边。
秦昀川离开了青石村,便马不停蹄的坐上车回了部队。
刚进部队,他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直奔政治处询问是否真的收到了他和盛南汐的离婚报告。
今天值班的恰好是政治处的主任戴震武。
抬头看着眼前人气喘吁吁,一副匆忙又焦急的模样,戴震武一贯严肃的眉头忍不住微皱起来,颇为失望的摇摇头。
“难怪秦老爷子一直对你颇有微词,真是……连自已的家庭关系都处理不好,还升副营长?”
戴震武是整个军区出了名的钢铁性子,直来直去,有话从不藏着掖着。
此刻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
秦昀川最担心的就是离婚的事影响到自已晋副营长,此刻一听这话,更是心都凉了半截。
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蜷起,收紧成拳。
他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忽而开口。
“您……能不能帮忙把那份离婚报告先撤下来?”
戴震武抬头看他。
秦昀川薄唇动了几下,从未如此毫无底气过的开口——
“我……我想挽回一下,所以能不能请组织上再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