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汐被自已的想法惊了一下,但随即又否决了。
上午秦老爷子提过一句,秦渡现在正在部队,忙得很。
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一向安稳平和又偏僻的青石村?
可能只是碰巧了吧。
盛南汐喝了口灵泉水,精力迅速恢复,她接着给男人检查头顶是否有伤。
只是头发都被血粘在了一起,实在不太方便看。
盛南汐先用温泉水替他擦了擦头发,而后伸手拨开他额前乱发,一边将头发向上摁着,一边伸手去拿手电筒。
然而手电筒放的太远,她摁着头发够了半天也没够到。
盛南汐“啧”了一声,只好先松开这边,伸右手去拿。
然而盛南汐刚探出右手,余光忽然瞥见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紧接着,左手手腕骤然被抓住。
男人失血太多,手心冰凉的触感几乎瞬间渗进骨头里。
盛南汐吓了一跳,懵然回头。
正对上一双寒潭一般深邃且冰冷的目光。
本该多情的桃花眼,被这目光衬的格外冰冷,利刃一般透着锋利的光,警惕的打量她。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盛南汐心脏漏跳一拍。
那股熟悉感再次涌上来,盛南汐下意识张口。
“秦……秦渡?”
男人闻言眉心一拢,仿佛感觉不到腹部伤口的疼痛一般,猛然坐起身来。
他握着盛南汐手腕的那只手收得更紧,目光紧盯着她,用冰冷低哑的声音问——
“秦渡是谁?”
盛南汐:?
她错愕的眨眨眼。
“你……你不是秦渡吗?”
但这长相也实在太像了,尤其是这双透着寒光的眼睛。
之前婆婆可不止一次拿秦渡这眼睛说事,说他好端端的糟蹋了一双秦家标志性的桃花眼,像个冷漠无情的杀手,根本比不上她儿子眼睛漂亮。
如果真的不是……那也太巧了吧。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盛南汐观察着男人,男人也在观察着盛南汐。
他不动声色的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周围环境,视线又从周围落到盛南汐身上。
男人细细打量着这张莹白漂亮的脸,目光在她润亮的双眼处停留了一瞬,仔细回想。
然而周围环境陌生,他全然不知自已所处何地,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但唯独对眼前这张脸记忆深刻。
看见她,他莫名觉得安心。
心跳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缓缓加速。
记忆有些混乱,但他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却还在。
察觉自已身上有些凉飕飕的,男人勉强将目光从盛南汐身上移开,看了看堆在一边的上衣和裤子,目光落在自已的皮肤上,眉头微皱。
他潜意识里自已并不是轻浮的人。
除非对方是特殊的存在。
盛南汐赶忙解释。
“那个……你别误会啊,刚刚只是在替你治……”
“老婆。”
男人目光柔软几分,突然开口喊。
盛南汐:??
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倒退一步,被惊得语无伦次。
“你……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长得像秦昀川小叔的人怎么这么奇怪,怎么张嘴就管人叫老婆?
耍流氓吗?
可看那认真正经的目光,又觉得不太像。
他该不会是磕坏了脑子,误会了什么吧?
盛南汐努力平静心绪,深吸一口气。
“那个……你先听我说,其实我也是刚刚回来,在路上的时候看见你躺在河边上,还受伤了,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给你治伤。”
“不信你自已看看你身上的伤口。”
盛南汐指了指男人腹部,自已也下意识看了一眼。
那伤口从肋下一直到左侧腰间,粉白的皮肉微微外翻着,让人看了只觉得触目惊心。
盛南汐下意识皱了皱眉。
却不想这细微的动作,竟被男人精准的捕捉到。
男人眉头紧锁,像是因为自责,声音低沉的不像样。
“你在担心我?”
盛南汐:?
“不是,你从哪看出我……”
不等盛南汐说完,男人抓着他的手腕轻轻往里一带。
盛南汐一个猝不及防,跌坐在了床沿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额头便落下一记微凉的吻。
她听见男人带着歉意的缱绻嗓音在咫尺之间响起,克制又深情的说——
“抱歉,老婆,让你担心了。”
男人的强大气息是瞬间化作只对她展现的、柔和又细密的丝线,将人牢牢包裹进去,牢固又亲密。
连同方才那微凉的一吻,也像是烙在了额头上,触感挥之不去。
盛南汐大脑空白了一瞬。
下一秒,她浑身紧绷,猛然起身的同时,本能的伸手推了他一把,立刻后退一步。
搞什么?
她和秦昀川结婚这么多年都还没这么亲近过呢!
现在倒是让一个陌生人……
“嘶——”
秦渡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微微弓起。
背后台灯的光从盛南汐退开的缝隙中落在秦渡身上,将他那惨白的面色映衬的更加惨白了。
盛南汐这才瞬间找回几分理智,想起眼前这位还是个受了重伤的伤员。
犹豫一秒,出于一个医生的责任感,盛南汐又皱着眉赶紧重新靠过去,仔细给他检查。
秦渡望着盛南汐低头给自已检查伤口的侧脸,清冷的眉宇间带着几分懊恼与困惑。
他一贯谨慎抿着的薄唇,此刻动了几动,话在舌尖打了几圈才试探开口。
“老婆……我做错什么了吗?”
老……婆……
这两个字听得盛南汐整个人都麻了。
不能再让他这么继续误会下去了,不然这伤她真的治不下去了。
她手上动作都停了,深吸一口气,严肃认真的抬头看着他。
“这位……同志,我想我很有必要和你说清楚,我根本不是你的妻子,甚至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只是在回家的路上,恰巧看见你身负重伤躺在了河边,出于医者的本能,做了次好事救了你罢了。”
“你可千万不要乱喊,我早就结过婚,连孩子都有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称呼如果被人听见,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误会。”
她虽然并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但明明是做了好事,如果一点好处都没落着,反倒还遭受不必要的流言,那她也太冤了。
秦渡听完,冷峭的眉峰蹙得更紧了,审慎的望着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