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架势摆了半天,总算要出大招了么?”
苏白心里嘀咕。
就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别光是嗓门大,看着吓人。
他转头四顾,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有点不耐烦了。
“我的椅子呢?怎么还没来?”
苏白小声嘀咕了一句,清晰地传到了旁边的丹阳子耳中。
丹阳子一个激灵,差点忘了这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少女略显急促的喘息。
丹灵儿抱着一张椅子,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那椅子通体碧绿,宛如一块完整的翡翠雕琢而成,表面光滑温润,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竹节之处,似乎有微不可查的奇异纹路在缓缓流转,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和灵性。
正是丹家传承三百载的至宝,天青神竹椅!
“爷……爷爷,苏……苏前辈,椅……椅子来了!”丹灵儿跑到近前,将椅子放下,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丹阳子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神竹椅,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双手微微颤抖,神情无比恭敬地将其放到苏白面前。
“前辈,请坐!”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
苏白瞥了一眼那张看起来就让舒心的椅子。
“哦,辛苦了。”他随口应道,语气平淡得就像别人给他递了杯水。
然后,在丹阳子和丹灵儿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注视下。
他慢悠悠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甚至还前后挪了挪,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
“嗯……”苏白感受了一下。
他拍了拍光滑冰凉的竹制扶手,很中肯地评价道:
“还行,坐着挺凉快,就是夏天用应该不错,现在嘛……稍微有那么点硌屁股。”
丹阳子:“……”
硌……硌屁股?!
前辈!这可是天青神竹椅啊!坐上去能静心凝神,辅助修炼,感悟天地灵气的至宝啊!
您老人家关注的点居然是……硌屁股?!
丹阳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丹灵儿也是小嘴微张,愣愣地看着苏白。
只见苏白坐姿放松,神态悠闲,那感觉,真就跟坐在公园长椅上晒太阳的老大爷没什么区别。
这个怪老头……他真的只是想找个地方坐着看戏吗?
她开始有点怀疑人生了。
就在祖孙俩心思各异,风中凌乱的时候。
半空中,火老已经将力量催动到了极致!
他的双目赤红如血,脸上满是疯狂和狰狞!
“死吧!给我化为灰烬吧!蝼蚁们!”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双掌猛地向前狠狠一推!
“怒焰焚世!”
吼!!!
那高达数十丈的火焰魔影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震动天地的咆哮!
它张开由纯粹火焰构成的巨口,对准下方的秦山和沈冰,喷吐出了一股仿佛能将天空都烧穿的赤红洪流!
恐怖的能量波动瞬间锁定了秦山和沈冰,让他们避无可避!
秦山的青铜巨鼎在这股力量面前,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点,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沈冰身前的最后一道冰盾也彻底宣告破碎!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两人!
秦山和沈冰眼中都露出了绝望和不甘。
挡不住!
这一击,根本挡不住!
“唉……”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带着点无奈的叹息声响起。
坐在天青神竹椅上的苏白,轻轻皱了下眉头。
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毁天灭地般扑面而来的火焰洪流。
“吵死了。”
他低声抱怨了一句,似乎觉得这动静打扰到他看戏的雅兴了。
然后,他伸出一根手指。
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根食指。
对着那足以焚山煮海,让半圣之下一切生灵化为飞灰的火焰洪流。
随意地,那么往前一点。
动作轻描淡写,不带一丝烟火气。
就像是……在挥手驱赶一只嗡嗡叫的讨厌苍蝇。
下一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能量激烈对冲产生的恐怖爆炸。
那威势滔天,仿佛要将整个丹家府邸都彻底焚毁的赤红洪流。
以及那矗立在半空,散发着恐怖威压的焚天炎魔虚影。
就那么……
毫无征兆地……
噗!
像是被戳破的气泡一样。
悄无声息地,湮灭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火星都没剩下。
仿佛它们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微风拂过,带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残留的灼热感,只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
天空中,只剩下火老一个人。
他保持着双掌前推的姿势,身体僵硬在半空,脸上的狰狞和疯狂还未褪去。
但他的眼神,却是一片茫然和呆滞。
火老:“???”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宕机了。
发生了什么?
我的法相呢?
我的焚天炎魔呢?
我那么大,那么威风,那么强的半圣法相呢?!
怎么就……没了?!
地面上。
李决明脸上那志在必得的残忍笑容,彻底僵住了,像是被冰封了一样。
秦山和沈冰死里逃生,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衣衫。
他们看向苏白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难以形容的震撼和敬畏!
丹阳子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看向苏白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果然!前辈果然是深不可测的盖世高人!
这等手段,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丹灵儿小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惊呼出声。
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溜圆,里面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还嫌弃神竹椅硌屁股的怪大叔……
好像……真的……
强的有点离谱啊?!
苏白慢悠悠地收回手指,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毫不在意。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下总算清静多了。”
说着,他拿起旁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紫砂小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然后,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他悠闲地品了一口。
放下茶杯,他看向愣在半空的火老,又看了看地上惊魂未定的秦山沈冰,最后目光落在同样呆滞的李决明身上。
他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问道:
“好了,表演结束了吗?”
“打完了没?”
“要是打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准备开饭了?”